宜真微惊,立即着人去请大夫。
“怎么好好的还着凉了?”她带着人往外院去,边微微蹙眉问道。
高嬷嬷早就打?听好了,立即说了昨晚的事。
宜真一听心里就有了大概,不免有些不自在。
这孩子……
真是胡闹。
“少爷,夫人来了。”
宋庸正?躺床上休息。
一夜没?睡让宋庸神思困乏,他?该睡觉的,可他?就是睡不着,索性躺在这里养神。谁知忽然就听到小厮的禀报,他?已经,忙起身,索性衣服是整齐的,匆匆穿上鞋就去了外面,恰好在院中看到往里走的人。
明朗的春光里,宜真穿着橘色的衣裳,头上簪着绢花,其下?再无坠饰。
出去赴宴,在家只是她素来这般素雅清丽,宋庸早已习惯,可脑中第一个闪现?的却是梦中——
宋庸立即掐断那不该浮现?的念头,但梦中人披散着发,眸光迷离的模样却还是不由浮现?。
“母亲,您怎么来了。”宋庸垂下?眼,不敢多看,不敢多思。
“你这脸?这是怎么了?”宜真本来是为着他?着凉的事儿来的,可见了人就被脸上那片红肿给引去了目光。
宋庸到她身边好几?年,养的精细,几?乎没?怎么受过伤,更?别说是脸上了。
宜真细眉微皱,不由关切。
宋庸心跳快了一拍,就跟早上一样,只含糊的说自己是撞得。
宜真欲言又止,不解怎么会撞了脸,还撞得这样严重。
可瞧着他?明显不想?说,再加上他?也大了,便没?再追问下?去。而后?仔细打?量,见他?面色如常,只是听声音鼻子有些堵,应当?不严重,这才心下?一松。
“你着凉了,怎么不肯请大夫?”宜真肃容,提醒道,“身体要紧。”
她谅解宋庸年少发生?这种事不好意思,可风寒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有个万一就不妙了。
宋庸心道果然,强压下?那如同一团乱麻的悸动,起身笑着说,“只是半夜吹了点风,孩儿觉得不严重。虽没?有请大夫,但已经让他?们熬了姜汤喝下?了。”
说话间,他?有些忐忑。
他?担心宜真问为什么半夜吹风,本想?了好些借口,可谁知宜真没?问。
先是失落,然后?心里猛地一跳。
宜真最是细心温柔,她不问,不是忽视,怕是,怕是猜到了缘由……
宋庸的耳根顿时?又热了起来。
宜真没?有多问,只是叮嘱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几?句话后?,府上的大夫就来了,把脉,开药,一气呵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宋庸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大夫看他?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长。
是了,高明的大夫能从脉象中看出很多东西。
宋庸不想?再想?下?去了。
宜真跟宋庸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好好休息去了,只是在这之前,她将高嬷嬷留下?照顾宋庸。
这个孩子到底年轻,还是太乱来了,她不放心。
高嬷嬷应得干脆,宋庸有些不乐意,但对着宜真温和的脸,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乖乖应下?。
他?已经长大了,但一些细微的表情依然跟从前一样,宜真一眼就看出他?的不情愿,不由想?起从前,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
“高嬷嬷细心周到,记得听她的话。”她说着抬手,掸了掸他?衣裳略有些皱起的肩。
宋庸身体下?意识绷紧,低下?头,应了一声。
“母亲放心,我知道。”
那边高嬷嬷得了叮嘱正?欢喜,宜真见了笑笑,又嘱咐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高嬷嬷留下?,将院子里的人使?唤的团团转。
虽然宋庸不怎么喜欢这个老嬷嬷,但对方对他?好的种种他?也看的清楚,不免有些无奈。
这样一来二去一顿折腾,等药煎好,宋庸竟也没?心思去向之前的烦心事,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等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他?睁开眼,很快恢复了清醒,意识到那药里应该有助眠的作用,不然他?不会睡这么沉。
屋内很安静,院子里过分的安静,宋庸有些不习惯,猜到是高嬷嬷盯着的原因。
他?难得的有些懒散,一时?不想?动弹,这般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那些记忆又呼啸而来——
宋庸倏地坐起身,使?劲抹了一下?脸。
算了,别睡了,起来找点事做吧。正?要起身,又僵着脸顿住。
少年的身体躁动,一点刺激都受不得。
这般等了好一会儿,按下?了那些不该有的反应,宋庸才起身。
高嬷嬷听见动静,忙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