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无碍,可稍显冷淡的态度还是说明了什么?,到底是两人的不是。
孟黎和梁静云到底年少,虽然教养的稳重,可还是有些?尴尬。
眼见着几人之间气氛似乎有些?紧绷,宜真拂开垂下的海棠花枝上前,这几棵海棠生的茂密,再加上是在夜里,她站在树后面,几人竟然没察觉到她。
“阿瑾。”她笑着唤道。
若无例外?,这一世陛下说不定还会指婚,宜真也不想?几人闹得?太僵。
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宋庸能有一段还算顺心的婚事的——
既是这并不容易。
他的皇孙,是太孙,是未来的天子?。他的婚事,从来都不止是他的事。便如梁家这样的家族,已经不适合与茂国公此?等天子?心腹结亲一样。不然一文一武,陛下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若非如此?,一直来往的两家怎么?会等到梁静云及笄都没有定下婚事。
听到她的声?音,宋庸身子?微动,笑意已经浮上了眉眼。
“母亲。”他唤道,起身朝着宜真走来,怡然见礼,仪态从容中透着亲昵。
“怎么?出来了?”宜真问。
“天黑了,我?想?着来等您。”宋庸轻声?。
宜真不由笑笑,此?时?那边表兄妹二人稍加迟疑,也走了过来,见礼道,“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宜真温和道。
两人这才起身,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巧合,这园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竟让你们撞上了。孟世子?,以后若是得?空,可来襄台伯府寻阿瑾一道玩啊。”宜真直接揭过刚才那件事,笑盈盈道。
“不敢当郡主一声?世子?,您唤我?孟黎就好。”孟黎忙道,“只要郡主与宋公子?不嫌,我?一定上门叨扰。”
宜真轻笑一声,说,“好。”
“时?间不早了,我?这便同阿瑾先走了,二位自便。”
两人立即应是。
“对了。”宜真似是想?起,又补充一句,“外?面还是有些?暗的,记得?打好灯笼,万一摔着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两人立即明白这是在点他们,不由有些?面热,忙应是。
宜真笑了声?,带着宋庸离开了。
宋庸跟上,这种时?候,他总会放缓脚步,慢半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宜真身后。
其实他看着那两人还是有些?不悦的,可在宜真开口点两人后,那点不悦倏地就全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愉悦甚至溢了出来,流向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自己勾起的嘴角。
“多谢母亲为我?说话?。”宋庸小心克制着自己声?音中的欢喜,低声?道。
宜真轻笑一声?,说,“那我?是不是该说不必谢呀?”
这是从刚才起她第二次笑出声?,宋庸立即察觉到,她的心情很好。
“母亲想?说什么?都行,只要您高?兴。”宜真平日?里情绪总是淡淡的,难得?有这样明显的欢喜,宋庸心绪浮动,一句满是笑意的话?自然而然就出了口。
话?出了口,才觉突兀,很显然宜真也有这种感觉,感受到她的侧目,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含着笑。
宜真就也收回了目光,只以为是他心情好。
“回吧。”她说。
帝后立场之后,余下的人随时?都可以走了,宜真两人顺势离去?,没有惊动别人。
宜真本来准备走出宫城,不过皇后身边的吉祥和如意两位姑姑向来思虑周全,早就准备好了步辇。
她坐着,宋庸便只能走在步辇旁,一路穿过幽深的宫道。
宜真端坐其上,抬眼望去?,只觉在这里,天似乎都变得?窄了。
一方宫城,圈住了无数人。
感受到了那种压抑,宜真徐徐吐出一口气。
她不喜欢这里。
宫人们走的稳当,一旁宋庸昂首阔步,跟的从容。
一身红袍,在这夜里分外?显眼。金冠玉带,英气俊朗,倒真像个大人了。
很快,他们就会各归其位。
到时?候……
会是什么?样子?呢?
宜真神思倏地飞远,嘴角不由上扬。
不管如何?,一定很有意思。
出了宫城,便能坐上马车,再往前是六部衙门所在的官署,他们顺着右边的街拐出去?,往城西,挨着城墙根一大片,都是公侯府邸,襄台伯府要离得?远些?。
夜渐渐深了,钉了蹄铁的马蹄敲在青石板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隔不了多远就能瞧见五城兵马司值夜的人,这些?人对京中勋贵都是认熟了的,远远看来一眼,瞧见马车就对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