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消息传回来了。”
不多时,阿竹过?来低声说。
宜真眼?睛一抬,放下书?看了过?去。
“蔡家表姑娘在城外长亭相送,杨二亲眼?看着她把那壶加了料的酒倒给襄台伯喝下,整整三杯。”阿竹素来是个稳重谨慎的性?子,可说道这里,眼?神微动,竟带出了些笑意和畅快来。
宜真也笑了。
若说宋简之离府,她整个人都?畅快起来,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就是难言的欢喜愉悦了。
加的料是断子药,男子喝了,自?此?再无子嗣。
上一世,宜真不同意宋简之纳蔡静姝入府,但之后还是为他纳了几位妾室,本意是想诞下一个孩子抱养在自?己膝下,可谁知几年下去竟然一无所获,后来寻了大夫来看,才知宋简之无法?使女子有孕。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过?继旁支子嗣到?膝下。
大夫说是天生的,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发现了些许线索,而后一路追查下去,就查出是蔡静姝所为。
宜真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惊讶。
她本想追查下去,然后就一病不起。
直到?临死前,见到?了那一家三口的模样,宜真才恍然。
原来如此?。
所以她在了悟自?己重生后,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如今她等到?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真微笑,抬头看向天空,万里碧空如洗,飞鸟掠过?,微风席卷花瓣,飘向远方。
她真的重生了,走出了不一样的路。
宜真忽然无比真切的意识到?-
不过?世事难料,宜真没高兴多久,就撞见了一桩烦心事。
宋庸跟隔壁秦家和白家几个孩子玩的时候,跟长公主的孩子打了一架。
事发时,宜真正在崇国公府赴宴。
国公夫人得了一株稀罕的茶花,一株七色,极是稀罕。她这个郡主最近正是炽手可热的时候,被国公夫人拉着闲话,丫鬟匆匆道来,禀了这个消息。
这下茶花也无心在看,国公夫人同宜真一道赶了过?去。
路上边走边问。
丫鬟忙一一说来,是长公主府二房的少爷先动的手,被吉安伯家的公子拦下,然后这么一来二去,就打起来了。
宜真平静听?着,一路到?了地方,就见已经来了不少人,她继母和三叔母几乎是前后脚也到?了。
只见长公主府舒家一群孩子还有各自?母家的孩子,加起来十来个,正站在一旁,怒视对面的几个。
宜真一眼?扫过?,是宋庸经常玩的那一伙,大约七八个人。除了隔壁保宁侯府的秦峻外,还有昌国公家的高云,吉安伯家的白聪,带着他两个弟弟,白智,白明。
“母亲。”见宜真穿过?人群进来,宋庸立即上前见礼。
宜真看了眼?,见他无碍,心中一松。
她目光划过?,一眼?就看到?自?己二婶的那几个孩子,最大的只比她小两岁,今年十四,眼?下形容狼狈,正死死的看着她。
从?前因为二夫人的姐姐是德妃,膝下还有晋王的原因,二房这几个孩子在府中是最受宠爱的,他们从?不把宜真放在眼?中,没少挤兑她。
那时候,宜真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们这样看着。
“我从?前与二婶和几位弟弟无冤无仇,现在他们这样看我,是因为德妃与晋王之事迁怒于我吗?”宜真看向自?己的继母。
大夫人和三夫人都?被惊了一下,心中发紧,没想到?宜真竟然会这么说,直接跳过?几个孩子打架的事情,将?矛头指向这里——
这个话她们可不敢应。
“怎么会,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的失了度,一时没控制住罢了。”大夫人立即说。
“是这样吗?”宜真眼?中浮现出淡淡的讥嘲。
二房嫡出的两个孩子,老大名唤舒澎,今年十四,在宜真之外年纪最长,小的今年十一,叫舒涛,府中排行第四。
刚才动手的就是舒涛。
相比之下,舒澎已经懂事,清楚宜真的话意味着什么,闻言咬了咬牙,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强忍住开口,说,“姐姐言重了。弟弟岂敢,就像大伯母说的,刚刚情绪激动,没忍住。”
“哦?涛儿,是这样吗?”宜真看向舒涛。
舒涛一万个不情愿,更不想动,知道被舒澎紧紧攥住胳膊,才慢慢看向宜真解释。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是迁怒我,所以才以大欺小,对阿瑾动手。既然不是,想必是我误会了,谁能跟我说说,刚才是为什么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