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霎时一软。
“不过是一盏灯。”宜真缓了心思,笑?意越发柔和,安慰说,“你十岁才开始进学,至今不过四年,而薛怀,自幼进学,如今已经十几年了。可?你只了输他半筹。母亲为?你骄傲。”
“真的?”宋庸抬眼。
“真的。”宜真确定。
宋庸这才露出了点喜意来,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被人让来的东西,我没脸送给母亲。本来还?想着让您高?兴高?兴的。”他低哼。
宜真失笑?,说,“那你想办法,再给母亲弄一盏回来就?是。琉璃灯虽然稀罕,却也不是弄不到的。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
其实宜真觉得那盏灯也不错,不过是被让而已。但宋庸显然很介意被人让这件事,她便也不提了。
就?像她说的,一盏灯而已。
“好。”宋庸这才打起精神,郑重说,“我一定为?母亲寻一盏比那好千百倍的来。”
真实好哄。
宜真想着,笑?着哄他说,“那好,母亲等你,只是这好千百倍的,该是什么样啊?”
“要有母亲喜欢的兰草,石榴花,玉兰,最好用香木做。”宋庸立即一一道?来。
宜真听着有些怔。
她恍然的想,原来自己还?有这些喜好,若非宋庸说起,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看着宋庸满脸的笑?,她心中一时如浸在温软的泉水中,熨帖舒适至极。
说话间,梅儿进来,放下茶壶后又退了出去。
宋庸自然而然的倒好了茶,放到宜真手?边。
宜真喝了口,眉微蹙。
她觉得这个茶味道?不太好,就?没多喝,放了下去。
“茶水不如家里的,母亲回去了再喝吧。”宋庸尝了一口,味道?的确寻常,便就?笑?道?。
宜真应了一声,说,“你刚说了不少话,我听着嗓子都有些干了,喝两杯吧。”
宋庸一笑?,说好。
他的确是口干了,喝了好几杯。
茶水还?热着,咽下之后,那热意很快蔓延至五脏六腑,宋庸顿时觉得有些热。
他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片刻之后,他面色微变。
晃了晃头?,但那突如其来的晕沉之意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越发眼中,他抬眼,只觉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
热意从四肢百骸中弥漫开来,他呼吸不由?变得急促。
心感不妙,宋庸立即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他抬手?撑着额角,下意识看向?宜真,依赖又委屈的唤,“母亲。”
“我好热。”
“好晕。”
宜真下意识看去,就?见他冷白的脸泛起潮红,眸光迷离,茫然的看着她,顿时一惊。
这个样子?是中了药?
怎么会中药?
宜真正?要叫人进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勾住,肩头?一沉,耳边是滚烫的肌肤。
“母亲,我好难受。”浑身的燥热将?宋庸的理智搅碎,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宜真的手?,险险克制住,只牵住了她一片衣角。
他脸上浮现些许挣扎,下意识靠近宜真,依偎在她的肩上。
宜真下意识起身后退避开,就?见宋庸踉跄一下,撑住锦凳才没跌倒。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她,不自觉流露出渴求来,眸子被情欲灼红,浮现一片水光。原本含着青涩的英气面容混合了色气,引人注目。
“母亲?”他不解又无辜。
第34章
宜真?被这个称呼震得又?后退一步,不敢再耽搁,忙唤了人进来。
之后就是一番兵荒马乱。
小厮们艰难的将宋庸架住,一路匆匆回了伯府。
府医早早就候着了,见了人立即开始扎针开药。
宜真?坐在外面的厅中,面色罕见的冷沉着,打发走?了老夫人派来的人后,让人进屋去看宋庸怎么样了。
被下药的是那壶茶,阿竹检查过,可药被抹在了茶嘴里,倒出来才会生效。
这显然是有人刻意算计,可偏偏没办法?大张旗鼓的去查——
不然该怎么说?说有人算计,想让她和?宋庸母子相……
就算不是亲生,她们也是名义上的母子!
这话若是传出去,别人根本不会在意真?假,只?会被这绯色的传闻所吸引。
至于是不是真?的,根本没人会在意。
还好当时她没喝茶,不然以?这个药效的猛烈,只?怕她根本来不及叫人。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一想到那些人的险恶用?心,宜真?心中就忍不住翻腾,只?觉恶心。
她撑着额头,闭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