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福宁长公主说,神态话语,都冷冷清清,但看着两人,到底带出了?点笑。
“宜真瞧着气色好?多?了?。”她声音很轻。
宜真笑起来?,说,“没了?烦心事,想不好?也?难。”
“那就好?,这人啊,高兴最要紧。”关心完宜真,福宁长公主才看向殷章,上下一番打量,说,“是跟你祖父很像,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孝顺你祖父祖母,他?们这些年,不知道?多?惦记你。”
殷章立即应声,“是,多?谢姑祖母,孩儿?晓得了?。”
福宁长公主是个冷清的人,话不多?,同两人说了?几句,就谢客了?。
宜真无奈,好?在看过了?人,见?她好?好?的,心也?放下了?,也?没纠缠,顺势告辞,殷章同她一起。
“去吧,去吧。”福宁长公主含笑。
她坐在正堂,看两人出了?门,便就起身?,又回了?自己的道?观中。
还是这里好?,清静,没有?烦心事。
捻起流珠,低低的诵经声响起。
“没想到福宁姑祖母是这个性子。”出了?门,殷章道?。
福宁长公主喜欢清静,从来?不参加宴会,往常宜真来?拜见?,也?没有?带过他?,算起来?,这还是殷章第一次见?她。
“大概是早年烦心事多?了?,所以现在只想清静。”宜真随口。
殷章并不关心这位姑祖母,眼见?着时间还早,便道?,“难得出来?,不知表姐可欢迎我去你兰园转转。”
宜真自然说好?。
就这般,殷章又去兰园,等?用过午膳才回宫。
庆宁长公主的寿宴在冬月下旬。
寿宴前两天下了?场雪,南方的雪总是很薄,太阳一出,就化尽了?,所以等?到寿宴这天,又是个好?天气。
宜真到长公主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跟她这位大姨姥姥请安,谁知到了?之后,就瞧见?自家?祖母也?在。
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麻烦,她面色不动,从容见?礼。
果然,等?落座之后,庆宁长公主就开?始在她们祖孙之间说和。
说到底,宜真再亲,也?亲不过她的亲妹妹。眼见?着之前一手照顾大的小妹跟孙女闹得这么僵,偏偏孙女又是个争气的,她得了?机会,便想着说和一二。
宜真笑的从容,很是沉得住气,任她老人家?怎么说,都好?声好?气的应了?。
可她怎么想的,两个老人家?如何能看不出来?。
潞安县主在一旁看的几乎想叹气,还是殷章来?了?之后,才总算打断屋中不尴不尬的氛围。
“阿瑾来?了?啊,快,快做。”相比自己两个妹妹,庆宁长公主显然要圆融亲切的多?,一句话说的满脸是笑,和蔼极了?。
殷章坐下,代宫中帝后问候几句,之后就顺势出去。
宜真也?跟着一道?动身?离开?。
“怎么,庆宁长公主又跟你说长宁长公主的事了??”殷章显然察觉到了?刚才有?些僵硬的氛围,出门后就开?口问道?。
宜真兴致本有?些低,闻言还是一抬眼,说,“不许胡闹,得叫姑祖母。”
“好?好?好?,姑祖母。”殷章应声,笑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为难你。”
“姐妹之情,合该如此。”宜真倒是看得开?,只是难免有?些沉闷。
“罢了?,不说这件事了?。”
见?她不想说,殷章也?就不说,也?不急着去宴席处,同宜真小径上慢慢走着。
宜真暂时没心情说话,纵使历经两世,在面对如此种种,她心里还是难受。
她同家?里不亲,而那些亲的,又是因为家?中才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她竟仿佛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真正亲近信任的家?人都没有?。
“表姐,怎么了??”殷章默默陪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有?些担忧的问,
“没什么。”宜真叹了?口气,笑道?。
殷章略抿了?抿唇,忽然握住宜真的手腕。
宜真一惊,下意识看向他?,不解道?,“阿瑾?”
他?生的太高了?,她竟要仰着头,他?拧着眉,满脸肃然,这般俯视着她时,竟有?些凶相。她不由后退些许。
“表姐,你别?难过。”殷章笑着对她说,“有?我在,我会永远陪着表姐的。”
没想到殷章要对她说的是这个,宜真怔了?一下。
“你,”她下意识道?。
“不管将来?如何,只要我在,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从前,你陪着我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忘的。”殷章急切的说,想要让宜真相信他?说的话。
可信任这种东西,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