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动,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当时荷花一时,她只是随口提及,殷章怎么会?为了她那一句字都没在意的话,特意去?摘荷花呢。
想?着她笑了笑,闻得殷章的言语,宜真?推辞一句,皇后娘娘笑道,“快拿回?去?吧,不然这么多,我哪里能用?完,到时候都糟蹋了。”
宜真?这才同意。
眼见祖母如他预想?的开口,殷章这才笑着坐下,说起了襄台伯府的事情。
今天上午几位尚书商量的处置结果是,收回?襄台伯府封号以及廖氏身?上的诰命和?宋简之一切职务,遣返原籍,不得留在京城。
“先襄台伯到底立下过不少?功劳,虽然已经不在了,却也不能忽视。”殷章看向宜真?,似是担心她失望,解释起用?意来。
宜真?微微笑起,点了点头,颔首表示她明白。
“失了爵位,只怕比要宋家母子?的命还难受。”她笑道。
走到今天这一步,宋简之无权无职,爵位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支撑起他的骄傲的东西,他会?死死抓住,视若救命稻草。
可现在,爵位没了,他一无所有。
这只是个开始,对宋简之来说,真?正煎熬的日子?还在后面。
他这一生?,最恨别人瞧不起他,轻忽蔑视他。而以后,他所面对的轻视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他会?怎么做呢?
宋家母子?离京那天,宜真?目送了一程。
她坐在茶馆二楼,看宋家的车队缓缓往城门处走去?,虽外表依然鲜亮,但难掩低潮,活脱脱一个失败者,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宜真?抬头看天,今日多云,挡住了夏日那恼人的日头,不时有三两雀鸟飞过,微风徐徐,不知卷走了谁家的花儿,徐徐落下。
真?是一个好?天气?。
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宜真?恬静的笑了起来。
又是一个好?日子?。
宜真?在外用?了午膳,才回?兰园。
这会?儿时间已经进了六月末,正是盛夏,天一天热似一天,衣衫渐薄。
宜真?命人取了琴来,徐徐弄弦。
琴弦轻颤,余音袅袅。
殷章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下人早就?进来禀报,只是宜真?不想?动,难得的放肆一回?,只是给了殷章一个眼神,便接着弹奏。
殷章也不急,只在一旁坐下,听她弹琴,直到一曲终了,才合掌称赞。
“好?。”
“好?什么,只是寻常,要说,还是宫中供奉的苏大家,那一手琴艺才是真?的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宜真?收手,由着语音回?荡,笑看殷章道。
“好?就?是好?,哪里需要对比,在我看来,表姐这一曲,满是松快欢喜之意,比起什么苏大家要更好。”殷章不以为意,很不赞同。
“若照表姐这样说,我比不上别人,就?不好?了吗?”他将问题抛了回?来。
宜真失笑,嗔道,“狡辩。”
但她心情却是越发的好?了。
“表姐这样开心,不如小酌一杯。”殷章提议。
他从宜真?的琴音中听出了欢快,却也有些怅惘。那是一种目的达到之后,心无所依的空落之感。略加思索之后,如是建议道。
宜真?下意识想?要拒绝,她不太能喝酒,但思考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
“也好?。”话罢,她命人去?准备。
殷章到时已经是下午,顾忌是忙得差不多了之后抽空来的,等下人们备好?酒菜,西沉的日头已经将天边的云朵染成橙红的色泽。
夏日里,宜真?都是住在临湖的水榭,招待殷章也是在这里。
白日里为了遮挡日头的竹帘已经卷起,放目是大片的荷叶,三两荷花点缀其间。不远处的水车不停转动,送来徐徐凉意。
这般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夜色已经降临。
檐下和?屋内的灯火全数燃起,将此处照的透亮。
宜真?虽然每次只沾了沾唇,但这般一来二去?,竟也喝了好?几杯,有些醉了。
殷章正在说宫中秀女?赐婚一事。
他虽然没有关注,可还是从皇后处听来了不少?。
这两年,宫中又有两位皇子?封王后出宫,再加上先前几个王府的皇孙,倒是有不少?等着赐婚的。
秀女?中出挑的那些已经有不少?妃嫔看中,想?说给自家孩子?。所以这些时日里,皇后的坤宁宫可以说是极为热闹。
宜真?慵懒的支着额头,闻言笑了笑,说起他来。
“那你呢,你想?娶谁?”
“自然是喜欢的人。”殷章说。
“那你喜欢谁?”宜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