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她白操心了。
一行人离去,不多时?就?上马车离了国公府,可刚到门外,忽然又听到了计青华的声音。
他递了个方子给阿竹,墨迹还新,显然是刚写出来的,说,“这是我家传的解酒方子,很是管用。郡主醉酒,一定很难受,拿回去试试吧。”
阿竹下意?识看了眼马车,宜真没说话,可能?是正晕沉着,顿时?有?些迟疑。
“怎么了?”马蹄声响,阿竹一抬眼就?瞧见了骑马过来的殷章,慌忙见礼。
“郡王,郡主席上喝了点酒,睡着了。”起身?后,她先解释,而后又说,“计公子送来了家里的解酒方子,奴婢不知该不该收。”
“一个方子罢了,府里有?的是。”殷章垂眸扫了眼一身?紫袍的计青华,眼见着他那一身?的风流劲就?有?些不喜,平静道。
“计公子好意?,我代表姐心领。”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恰好记得,便就?写来送与郡主了。”他骑着骏马,居高临下,自?幼天?潢贵胄的傲慢,计青华递着方子的手微僵,而后缓缓收回,失落的垂眸说道。
门口就?这么大的地方,又正好是宴席道差不多的时?候,散客的时?间,几人围在这里说话,还有?禁军在左右,不知道招来了多少目光。
“若是醉酒,可用些蜂蜜水,会好些。”薛怀笑?道,上前见礼,道,“见过淮南郡王。”
又是一个讨厌的。
殷章扫了眼,道,“薛公子怎么来了?”
“得知郡主醉酒,在下恰好知道些法子,就?来了。”薛怀笑?道。
殷章垂眸看他,说,“郡主府多的是法子,就?不必你们热心了。”
“走,回府。”他收回目光后开?口。
“我护送表姐回去。”
一众护卫下人立即应声,马车徐徐驶走。
计青华和薛怀两人只?得后退一步,拱手送别。
马车远去,一直躲在门内的宋简之?这才出来。
回忆着刚才的种种,抿紧唇。
薛怀,计青华,他在心中记下了这两人。
将那两人抛下,殷章才痛快了些。
看了眼马车,想起宜真酒醉的事,眉微的皱了一下,神情微沉不悦的问,“表姐为何喝酒?可是谁惹她不高兴了?”
有?乐不觉心惊,忙说,“奴婢未曾察觉。”
她一直伺候在左右,根本没发现?谁惹了宜真,但?她心情不好倒是真的。若非要说,只?有?怀国公夫人的事情,但?这不好出口。
殷章显然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只?是这是宜真的下人,他就?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说,“以后伺候用心点。”
夜间,城内安静下来,五城兵马司的人却不得闲,往来巡逻,谨慎防备着。远远听得马车声靠近,打眼一瞧,见马车上镌刻着丹阳郡主徽记的木牌轻晃,着黑袍麒麟服殷章骑骏马在侧,禁军护卫前后,忙低眉见礼。
纵使不知道殷章身?份的人,见着这一幕,心中也很快有?了猜测。
这便是那位刚刚被认回皇家的淮南郡王。
好强的威仪,好大的威势。天?潢贵胄,不外如是。
兰园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殷章没有?进府,只?叫来有?乐叮嘱了一番,让她们好好伺候。
宜真虽然酒醉,但?多少还有?些意?识,听着耳边的低语,她捏了捏额角,打起精神坐起了身?。
“你不必担心我,时?间不早了,快回宫去吧。”帘子挑起,露出被酒意?晕红的芙蓉面,她有?些倦怠的抬眼,含着朦胧的醉意?,鬓边的发有?些乱,轻笑?道。
“我睡一觉就?好了。”说话间她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呵欠,眼中水意?轻漾。
今夜星月不显,背对门口灯火的殷章见她面上种种看的清楚,眼中微滞。
此情此景,恍若梦中人。
好容易他才回神,垂眸说好。
宜真强撑起的精神,只?这两句话,又晕晕乎乎的靠了回去。
殷章示意?下人们先进去,眼看着马车进了府门,这才一扯缰绳,掉头?回宫了。
这个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该回去早些休息了。
明日还要上课呢。
第二日,宜真一觉睡醒,已经是辰时?了。
她梳洗过后,没什么胃口的有?一口没一口用着早膳,边听小荷伶俐的说起昨晚的事情,有?些无奈的按了按额角。
计青华,薛怀。
两人都是青年才俊,这半年的往来中,也能?在他们身?上看出对自?己?的好感,但?从前宜真并没有?往别处去想——
可现?在瞧着,两人表现?的越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