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抬眼对上殷章幽深的眸,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你也知道了。”她笑的无奈。
殷章知道一定会是祖母刚才问过?,他看着宜真?,嗯了声,问,“表姐怎么想的?”
种种念头?骤起,宜真?下意识想说?觉得不错,可话还未到嘴边,就被她按下。
她担心会惹急了殷章,顿时迟疑。
“我还要想想。”她笑道。
“想。”殷章重?复。
“所以表姐觉得薛怀还不错,对吗?”他直视宜真?。
察觉到殷章的咄咄逼人,宜真?心中一跳,眨了一下眼。
“尚算可以。”她添了几分耐心和小?心。
宜真?终归不想将事情就这样?挑明。
殷章看着她。
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的心软,了解她的谨慎。看着宜真?带着些许小?心的眸,他心中一软,随之有?些自责。
殷章,你在做什么,你在逼她。
你不是想过?,要让她无忧无虑,快活欢喜的吗。
所以那种种的,汹涌的情绪,再次被这份不舍拦住。
只是相比之下,这阻碍太单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冲破。
“看来表姐还没想好。”殷章语中情绪缓和下来,少了刚才那份不易察觉的迫人。
“婚姻大事,表姐还是多想想。”他说?,“阿瑾总是希望表姐好的。”
殷章直直的看着宜真?,双眸深邃幽暗。
她的身影倒映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小?小?的,仿佛被禁锢在了里面。
一直到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后,宜真?都还心惊肉跳,依然记得当时殷章的神情。
她直觉道,若自己?当时没有?应付好,后果只怕不是她想看到的。
还好,还好……
还好殷章克制住了。
宜真?吸了口气,更头?疼了。
只怕她所想的那些,嫁人,离开京都,都没有?用。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宜真?闭目,如是想到。
除非殷章肯放弃。
怀安候府宴过?几日,眼看着就要中秋,倒没什么宴会了。
宫内早早就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要宜真?去宫中过?中秋,同?王室宗亲们一道。
宜真?准备好了衣裳,只等着中秋那天入宫,谁知十四这天,薛怀竟登门求见。
丫鬟进来禀报,有?乐等一众下人立时就笑了。
她们都知道前几日在怀安候府时,薛怀对宜真?说?的话,如今得知他登门,有?乐笑问,“看来这位薛公子想好了,是来给郡主答案的。”
宜真?走神片刻,抬眼看了她们一眼,想着看来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对薛怀还算满意。
可……
薛怀登门,一如既往的诚恳,如是说?了自己?这些天的想法,道他已经想好,不管外人如何言语,都不会动摇。
这般清风霁月的郎君,温文尔雅,从容柔和,如此款款说?来。
宜真?坐在堂上看着,心中不觉柔软。
可也仅止于?此了。
宜真?看着眼前人,仔细的想了又?想,发现更多的是考量思?索,而非喜悦欢喜等情绪,便就叹了口气。
若真?的心悦薛怀,宜真?便是拼着冒险,也会答应他。
可她不是。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将薛怀拖进自己?与殷章这一团是非中来的。
“抱歉,薛公子。”宜真?轻声道,“我想了想,暂时还是不想嫁人。”
薛怀一怔,看着她时,眼中难掩失落。
宜真?面上露出浅浅的歉意,留薛怀喝了杯茶,而后就命人送他离开。
“郡主,您,”有?乐不解。
她伺候宜真?几年,眼见了上次宜真?发问,便知道她有?在考虑这件事,可这几天下来,怎么还拒绝了?
“终究是,缘分不够。”宜真?慢慢说?。
一众侍候的人对视一眼,只是无奈。
第二日,中秋宫宴。
宜真?上午就进了宫,侍候在皇后左右,看一众亲王王妃携家中子嗣前来,每每都是一大群人,殿中险些坐不下。还是让一众晚辈自去玩耍,这才得了空。
平日里也不会这么多人,只是中秋团圆的日子,所以就全都来了。
宜真?一直在皇后身边陪坐,边听她和众王妃公主们闲聊——
都是晚辈,都要叫她一声母后。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宫宴开。
陛下拿着酒杯,回忆了一番往昔,而后勉励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们,最后将殷章叫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