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章,甘之?如饴。
随着一件件事处理下?去,殷章很快冷静下?来,只是心底深处,仍旧藏着激动欢喜。
另一边,皇后正听着女官们回禀,太孙大婚,各项事宜都由礼部筹办,只是她也做不?到只是看?着,便让人布置重华宫,一应摆件用品,几乎都要过问,可谓是极其上?心。
虽然略有些操劳,但心情?却是极好,陛下?关切了两句,就也没多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难得这样?一直高兴,陛下?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前朝,礼部则在安排大婚当天?的场地等事物。
就这般,在万众瞩目中,三月三到了。
一大早,宜真就被女官们侍候着起?了床,先泡了个香汤,出来后细致抹上?香膏。
从一个月前,几乎每天?女官们都这么做,等到今天?,她感觉那股清幽的香味几乎都要沁入自己的肌肤了,更?不?消说那越发凝脂,如上?好丝绸般的细腻触感,便是她自己都很是惊奇。
之?后是一番按摩,说是为了更?好吸收药效,然后是穿衣,绣着并蒂莲的红色小衣,内衣,中衣,外裳。穿好后开始梳妆。
被请来为她开脸的是茂国公夫人,福寿双全,高堂尚在,儿孙满堂,加之?又是先太子妃的嫂子。
她在旁主持张罗,看?着人为宜真梳妆后,小心翼翼戴上?那顶八珠凤冠。
按制,皇后着九珠,太子妃八珠,太孙妃最?多七珠。可如今无太子妃,皇后便直接命人准备了八珠,礼部虽然有些不?赞同?,但也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与皇后争执,只是上?奏几次,眼见着陛下?不?理会?,就识相的偃旗息鼓了。
茂国公夫人在旁看?着,不?觉有些走神。
若她那位小姑子没去,本朝第一个戴此凤冠的本该是她。但如今,她的儿媳戴上?,倒也不?错。
她心里徐徐吐了口气,暗自欢喜,为帝后对殷章的偏爱,更?为殷章太孙之?位稳固后,茂国公府还能再持续三代的富贵。
这是孟家之?幸,是她儿女之?幸。
一大早开始忙活到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梳妆好,不?急着换衣服,先让丫鬟伺候着用了些膳房准备的容易吃的吃食,这才开始换衣服。
大红色的嫁衣,宫中绣娘们整整绣了三个月时?间。
华丽雍容的百鸟朝凤纹,按制少了尾羽的数量,但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缀着上?好南珠的霞帔,一一穿戴整齐。
锣鼓声中,接亲的人到了。
宜真端坐好,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心中砰砰砰的急促跳动起?来。
要来了。
她,她又成婚了。
抬头看?着眼前满目的红,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穿戴,宜真轻轻吸了口气平息心跳,但心中仍旧怦然不?止。
外面,殷章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了接新娘子的时?候。
脚步不?停,没有分毫迟疑,他大步入内,满眼都是坐在被引着走出来的新娘子,团扇遮面,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只是一见,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欢喜。
“表姐。”他忍不?住唤道。
茂国公夫人含笑看?了他一眼,轻声制止,之?后按照该有的规矩,一一行完。
殷章一丝不?苟的执行,思绪却始终都在身边人的身上?。
等到行完礼,他堪称迫不?及待的过去抱起?了宜真。在一众满是欢喜的祝福声中,殷章抱着宜真上?了花轿。翻身上?马,迎接自己的新娘子回宫。
但在这之?前,需要先在城中转上?一圈。
堆金砌玉,雕梁画栋的马车徐徐总走城中的青石板道上?,外面是百姓们的好奇与祝福之?声,宜真端坐在车内,随着马车微微摇晃,不?觉有些昏沉。
她自来都是如此,一坐马车就像睡觉,本想打起?精神,却又想起?上?车前殷章悄声在她耳边说的话:
“表姐你困了就睡,等到了我叫你。”
略微纠结了一下?,宜真还是坐好了。
若要小憩,不?管如何小心,难免都会?弄乱妆发衣裳,今日大婚,她想圆圆满满,好好的完成,不?想因?为一时?的放纵而留下?瑕疵。
这般想着,她一直坚持着,终于,花轿进了宫门。
先去乾清宫拜见帝后,在礼部尚书的主持下?,拜过天?地父母,而后便是送往重华宫,行合卺之?礼。
按理说太孙成婚,不?必拜见帝后,只是如今太子不?在,帝后有意,礼部也不?好说什么。
宜真曾经无数次来过重华宫,包括这件太孙起?居的寝室,她也曾见过。
但今日是不?同?的。
余光到处,是满目的红,她被引着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