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李鹤然一脸堆笑,抱住杨期尘的胳膊装可怜,“帮我保密好不好?爸妈要是知道非削了我不可。”
“你猜我为什么把门窗都关上?”杨期尘啧了一声,“管不了你了。”
“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李鹤然像只粘人的小猫在杨期尘的胳膊上蹭来蹭去。
“甜言蜜语,就留着哄你哥帮忙打掩护是吧?”
“嘻嘻……”李鹤然笑出声。
因为担忧落下太多课程,李鹤然只在家休养了三天便撑着肘杖上学去了。
上午两节专业理论课的课间,走廊外都是拥挤的人流,等人稍微少些,李鹤然撑着肘杖去洗手间。一路上偶尔有人向他投来猎奇的目光,还夹杂着窃窃私语。
“是打篮球特厉害的那个李鹤然吗?他怎么这样了?”
“好像是出车祸了,司机酒驾。”
“酒驾真可恶啊!他的腿不会以后都这样了吧?”
“他走过来了,别说了……”
面前的光线有些暗下来,一副躯体堵住他的去路。
“哟,这不是我们的篮球之星李鹤然吗?”来人声色张扬,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李鹤然抬起头,对上陆暄的眼睛。
他预感到来者不善,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向前走。
被无视的陆暄不依不饶地跟上前又堵在他面前。
“喂!我跟你说话呢!”
“我想我们不熟。”李鹤然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有何贵干?”
“我来恭喜你啊!”陆暄露出虚伪的笑容,“听说C市队的孙泽研挑中你了,问人都问到学校了。”
“你说完没?”李鹤然压制胸口的怒气。
“没。”陆暄两只手指捏着下巴作思考状,凑近李鹤然的耳朵,轻声道,
“就是不知道C市队还要不要你这个瘸子?”
李鹤然笑了笑,并没有被激怒。
“陆暄,你有钱有势有长相,但有一样东西你是没有的,想知道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陆暄起了好奇心。
李鹤然一声哂笑,轻飘飘地说道:
“素质。”
“你!”陆暄挥起拳头向李鹤然砸去,却被李鹤然单手拧住胳膊。
“啊……”陆暄疼到额角冒出冷汗,“我还以为你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呢?”
李鹤然加大手中的力道,把陆暄的胳膊拧得骨头咯咯作响。
“啊……”陆暄叫得更大声了,“弄疼我了,放手!”
“陆暄,怪就怪你自己太天真。哼……”李鹤然用力一甩,把陆暄甩到视线范围之外才松开手。
“这是打起来了吗?”路人议论纷纷,看向在人群中踉跄几步才站稳的陆暄。
“看什么看!再看本少爷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陆暄抱着被掐到发红的胳膊,在人群中撞开一条路。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在眼前的层叠人影散去留出一片空白时,长廊尽头一个奔跑的身影像一滴墨水在李鹤然的心间晕染开来。
“阿然!”池峋大声呼喊,跑到李鹤然面前站定,面色因为剧烈运动的关系变得红润。
“你怎么来了?”李鹤然唇角勾起微笑。
“你每次专业课课间不是都要去一趟洗手间吗?你现在走路不方便,我过来背你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课间要去洗手间?”李鹤然记得没特意跟池峋说过自己的这个习惯。
“我……猜的。”池峋不自然地笑笑,手摸了摸发尾。
知道李鹤然上专业课的地点后,池峋每个课间都会蹲守在走廊上,眺望着对面教学楼李鹤然在的那个教室。他知道李鹤然每天早上总是提着早餐踩点到教室,知道李鹤然不像别人那样喜欢趴在栏杆上看对面或楼下,而是一个人背对着栏杆练习投篮的动作,因此池峋没看过几回他的正脸,知道李鹤然每次专业课课间都要去一趟洗手间,也知道他当天下午最后一个课间会给走廊上花台的花浇水……
十九岁的少年是一个偷窥者,把一场情事摁进内心腐烂的土壤里,拥有最蠢蠢欲动的花朵……
“阿然,上来。”池峋半蹲下身,把后背交给李鹤然。
李鹤然用肘杖把手轻拍池峋的背,示意他站起来。
“怎么了?”池峋站起身回过头看李鹤然。
“我哪那么脆弱?上个洗手间还要人背?”
池峋走近他,低声威胁道:
“再不上来我就公主抱了。”
李鹤然看着教室门口一双双望向他和池峋的眼睛,有点慌了,但还是虚张声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