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东觉上仙向苍颜散仙说了什么，那日叶清仙抱着厚厚一摞未抄完的剑谱跪在浮雪宫大殿内，瑟瑟发抖。苍颜散仙却只是轻声哼了句，没再追究。

水若则在空闲时指导叶清仙剑术，渐入佳境。

终于，二旬如期而至。

谷雨之日，春央之时。

上次天书阁离别际，宁衡与叶清仙相约至此日亥时的修行林。

叶清仙望着床榻上酣然入睡的水若，有些怅然。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提及宁衡的事，索性闭口不谈。

她悄悄从侧边下了床，简单整理好发髻，换上日常的装束，才静静掩上门离开。

屋内，那双始终背对紧闭的双目，缓缓翻开。

***

“果然……只是随便说说的吗？”

叶清仙早早赶到修行林，四周好一通乱找，却始终没有看到宁衡的半分影子。

当她心灰意冷欲要归去时，那清泉叮咚般温润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这么不相信我吗？”

叶清仙循声望去，只见宁衡单脚伫立于灵木竹上，体态轻盈，仙衣飘飘。随后纵身一跃，落距她三寸之地。

叶清仙本想狠狠地揍他一拳，可一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态度即刻软了下来。她微微攥紧拳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站会，这儿蚊子有点多。”

宁衡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摇摇头。

“我觉得，还是之前的你可爱点。”

叶清仙清晰地听到，语句中刻意强调的字眼。像是被千般爱恋束缚其中，平添落花几许、绵雨几时。她细细回味，觉得他仿若是林中刚刚被打湿过的青竹，清新中带了些淡淡的忧意。

她小小的内心中，突然莫名涌上一股暖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痒痒的很舒服。再看眼前的男子，竟没有先前的半分厌弃，只有劝时辰晚些到来的乞求。

“这样吗？”

叶清仙调皮地伸出手，照着宁衡的后背猛地拍下，还冲他吐舌扮鬼脸。

宁衡也不示弱，他慢慢捏住她的耳垂，随意地拉动。

“唔！好痛！宁师兄最坏了，宁师兄大笨蛋，宁师兄会被吊在树上让山鬼吃掉！”

叶清仙用力护住耳朵，狠狠瞪了一眼，径自跑到一边坐下。

“山鬼么？我可不怕。”

宁衡抬起头望向天上的繁星，轻轻唤出一口灵气。顷然，夜空似是被无数星辰划破一般，割出一条巨大的星痕。渐渐的，那星痕中慢慢坠下一泉星河，直朝叶清仙倾泻而来。

璀璨生辉，美不胜收。

“一招一式的练习固然，可炼化灵息最好的方法，还是吸天地灵气，采日月精华。此时的星辰之力最为旺盛，可助你开光一臂之力。”

叶清仙已顾不上说话，她只想登上那条碎梦织锦，与漫天的繁星作伴。

她更希望，在那无数的星辰中，能看到属于自己父母的命星。哪怕只是一句劝诫，总好过现在的流离失所。

宁衡似乎看穿她的心事，并没有说下去，他缓缓跟在她的身后，漫步星河。

***

星河的尽头是最亮的天狼星，光是靠近就十分困难，更不用说要在上面修行渡劫。

“好刺眼！”

叶清仙伸出左手遮住双眼，右手死死抓住宁衡的衣角，不敢移动分毫。

“没事的，星与万物皆有灵性，只要你一心向道，它是不会伤你的。”

宁衡轻轻放下她面前的手，将她推向天狼星的面前。

叶清仙试探性地开出一条眼缝，她恍然觉得，光线不及刚才的刺眼。待双眼完全睁开，她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舒适。

星光逐渐温和细腻，散出淡淡的木兰花香，安人心神。

宁衡示意她盘腿坐下，以供星辰之力入体。

他伸出手指放在叶清仙的眉间，一种触电般的酸麻顷刻袭来，身子不由打了趔趄。

“怎么了？”

宁衡抬指一看，竟落下一道电痕。他蹙起眉，瞟向身边同样疑惑的叶清仙。

“你的体内，为何有如此强大的灵息？”

叶清仙适才明白，那天丢失的记忆绝非偶然。水若姐姐的手指滴血可以是偶然，但宁衡这样的高手也被伤到，只怕是有人刻意谋划，引她入局。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修行林的事？你离开后，我便突然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巳时。而且奇怪的是，我记得明明没有离开过，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偏殿。若不是你今天被伤到，我还以为……”

“以为是我做的吗？”

宁衡渐渐收起了眼中的锋芒，对坐在桥面上。

“如此强大的灵息，只怕是我也望尘莫及。可惜你神识太弱，无法承载。所以它们只能在你危难时被激发出来，其余时刻都是封存状态。”

“那……宁师兄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