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出苍颜所料,在接下来几天激烈的对决中,叶清仙毫不费力的杀入前四之席,反倒是一贯毫无悬念的灵越竟只有宁衡一人挤入行列。水若在苍颜全程目不转睛的中,亦只得认真对待不敢松懈。除她三人外,便是星荆的头种子选手流以渊。
流家常驻于皇城附近的西洲,曾为抵御魔族进犯立下汗马功劳,说起来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
光看那一身姚黄色的道服和周身不凡的气质,叶清仙就已猜到几分,再左右听上几句人群中的议论,心里便有了底数。可不管对方是何等来历,她都必须全力以赴。
眼下叶清仙只希望,稍后的分组可以对她宽容些许,哪怕只是一场,她都不想和最爱的两个人兵戎相见。
一旁的水若神色凝重,她望着苍颜久久不肯移开的视线,无奈的苦笑一声。
她明白,稍后的战场定是属于她们姊妹二人。
首席之争愈演愈烈,当台上再度亮起那道黄光,叶清仙竟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直到那浩渺云气间传来“唰唰”的剑气声,她才缓缓转过身睁眼一望。
只见宁衡双掌紧握,手中的剑幻出无数分身凝于半空。流以渊即刻以灵御剑,鞘上两条金龙突然化形,将空中的剑气一一吞噬,直逼向宁衡的心口。宁衡灵活地躲入双龙间的夹缝,以奔雷之速各断两龙须眉,又照着颈部猛然割下,两条金龙仰天长啸,顷然遁为虚无。流以渊满脸惊骇,慌乱间又持起剑朝他劈去。宁衡玩味一笑,手间掌起一团烈风鼓向身前,剑如同收得令般,在劲风中将流以渊团团包围,出其不意间直攻胸口,鲜血顿时划满长空。
“放肆!放肆!”
莲叶间一位男子猛然站起,大声喊道。
“招招凶狠,式式毒辣,这便是你玉壶仙山的正道所在吗?”
那男子字字掷地有声,双目朝着台上的方向望去,满是心疼。
落苍穹亦在身边装腔作势,他面向七烟,凌厉训斥。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么?仗着自己天资过人便可以草菅人命么!如此恣意妄为,眼中倒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向来不爱插手仙山事务的七烟此时也恼了火,冷笑几声。
“落苍穹,你过分了吧。宁衡是我灵越弟子,何时需要看你眼色行事?方才你星荆弟子召出的那两条金龙,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吗?那分明是昔日离尘掌门曾赠予你的灵兽,你倒不负师恩,竟用在此等场合上。如此居心,实在可怕!请恕我难以苟同你那龌龊的思想!”
一提及离尘,落苍穹瞬间换了脸色。
他顶着几分苍白,无力地向莲池中央行了天揖。
“众位仙家,我星荆弟子已无缘首席,不如先行告退,省的在这碍眼。”
语毕,他又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若无其事的东觉,携着一干弟子匆然离去。
男子依然在莲叶中大喊大叫,毫无仙家风度。
宁衡将昏迷的流以渊抬到那片莲叶上,冲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流大人,令尊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方才下手确有些重,望您海涵。”
流长云毫不客气地抬起手,欲要操动灵息对付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
久久未言的东觉突然发了话。
“流大人何必如此。当初收徒大会上说的很清楚,刀剑无眼,若连这点伤不能承受,他日令尊又怎能承担西洲流家守卫皇族的这份辛苦呢?”
四周的仙家见东觉起了头,也纷纷开了口。
尽管大家都是榜上有名的各路仙人,可在人间界到底还是以皇帝为尊,心中有几分忌惮也实属正常。
“是啊流大人,方才我家小儿也伤的不轻,可既然已经登了仙山拜师学艺,自然就要守这的规矩。”
“流家虽说曾守卫有功,但毕竟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三界少有来往,倒也风调雨顺,只怕皇帝早就忘了你们。还请大人不要过分仗势欺人,以免折了自己的腰。”
“……”
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听得流长云脸上是一阵白一阵青。
他阴沉着脸,转身面向芸芸众仙,轻哼一声。
“好,算你们狠,我流家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老夫还就不信,除了你玉壶仙山,我儿便无处可去了!”
说完,他便抱起仍在昏厥的流以渊,脚下腾空而起,消失于缥缈天地间。
“呼,终于走了。”
“是啊,平日里就喜欢仗着自己那点关系作威作福,令人生厌。”
“……”
东觉随手拿起盘中的仙桃,轻轻一吹。
一直只顾吃东西看热闹的玲珑瞬间明了用意,她趴在东觉的后背上,幻出几朵鸢尾涤荡四方。
仙果的香气顺着鸢尾的流动,拂走了台间人的喜怒哀乐,只剩下无尽的陶醉。
“要走的从来留不住,没必要某些人劳神费心,眼下进行比试才是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