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雨平复好体内稍显紊乱的灵息，重新落回到地面。他看着程霜肩上的未央琴印，虽痛入骨髓，却再未显露分毫。

末了，只有一句淡淡的问话。

“你开心么？”

话音刚落，程霜猛地一怔，方才不可一世的高傲瞬间凝于脸上的僵意。

片刻，又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开心？你蒲雨向离尘说出玲珑两个字而不是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开不开心？如今未央琴在我手上，这璇玑圣女的命亦在我手上，你觉得，我开心么？”

“璇玑圣女？”

宁衡故作出惊恐的模样，驻在叶清仙身旁的两只脚连连后退，面部肌肉微微颤动。

水若看着他惺惺作态的虚伪却束手无策，索性将头扭到一边，凝视着面前的几面灯笼暗生闷气。

叶清仙显然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她赶忙走上前握住宁衡的手，猛烈地摇摇头。

“不，不是，你别听她胡说！”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么？堂堂朝月城叶南衣的女儿，竟改名换姓为瑶海傅家的千金。要是你爹在天有灵，不知会有多心酸呢。”

“程霜！”

蒲雨拽住程霜的衣袖，手中的力道愈发凶猛。

纵使眼前的这个女子已面目全非，但在他心底里，她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整天叫着“哥哥、哥哥”的霜妹妹。

程霜转过头正对向身下的蒲雨，目光中再无半分眷恋。

“够了，曾经的程霜已经死了。你忘了，是你亲手杀死了她！我现在是魔君的人叫我红叶。”

“红叶？”

蒲雨惨然一笑，身上的血渍尚未干透，空气中隐约散着腥气。

程霜甩开那渐松开的手，径直走到神色发紧的叶清仙前。

“看来，我们这璇玑圣女瞒天过海的本事还真不小呵！瞧瞧这凝脂般的肌肤，还真是我见犹怜啊。怪不得，这些个仙家器灵们，一个个为你前仆后继。”

叶清仙转过身，方还紧张的脸此时扭曲成得不成样子，似是一头暴怒的猛***要踢踏摧毁眼前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程霜，你究竟是何居心？我是傅念舒也好，是叶清仙也罢。与你，与整个魔界又有何干？难道就那璇玑石的神力，你们便要将我万劫不复么！”

程霜勾上唇，轻蔑地笑了笑。她指着肩上清晰的印记，朝天望去。

“谁让你肩负此任呢？既然这是你的天命归结，你就怨不得别人！”

叶清仙摇摇头，不想再与她纠缠。

宁衡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头，叶清仙惊喜地回过头，却是听到如死灰般沉寂的声音。

“从此后，我还能唤你傅师妹么，璇玑圣女叶清仙。”

水若冲上前，一把将欲哭无泪的叶清仙拉过，怒目望去。

“宁衡，你够了！欲擒故纵也要分分场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的戏还是留着下回演吧！”

宁衡依然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无辜表情，只是噙着泪光的眸间闪过一丝唯有水若能懂的凶意。

“水若姐，别说了。宁师兄，我知道是我不该瞒你，可……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如今最的事情是大家都得活着出去！”

叶清仙取下腰间的灵玉递到蒲雨手上，点头示意。蒲雨轻轻抚着那黯淡无光的玉面，眼波流转悲恸的昏光。

“程霜，玲珑的禁制是你用未央琴下的，也只有你能解开。算我求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玲珑醒过来。”

程霜随意地瞥去一眼，故作高傲的姿态整理着身上的残处。良久，才开口说道。

“好啊，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做不到我便不救。”

“你说！”

“你先跪下再说。”

蒲雨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恭敬地将头低下，殊不知那面容如花的女子此时是何等的凄怆。

事到如今，你竟还是选择她么？

程霜攥紧拳头，轻轻吐出一口气。

“第一，交出璇玑圣女和你们手上的两件。第二，你永生不得与玲珑再见面！”

蒲雨将头重重磕到地上，企图以此消去她心中的一丝丝愤懑。

“程霜，就算你得到这些又如何？魔君会和你分享吗？你不要忘了，你已经错了一次，你不能再错了！”

叶清仙走上前拉起蒲雨，接过他手中的灵玉亮给她看。

“你好好看看，这灵玉里被你囚禁的不是别人，是曾日夜陪在你身边的玲珑。我不知道你们五器灵为何降临神州，但大家相遇相知总归是一场缘分，何必非要斗得你死我活？况且，刚才你也尝过蒲雨虚妄镜的力量，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呵。”

程霜不屑地看向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周身腾出一股难以凌驾的灵气。在她双手间缓慢的旋转中，丝桐太古声随之而来，未央琴闪着不可名状的耀光显于众人眼前。倏然，程霜双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