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仙,你还好吧。√”
晨光熹微,叶清仙缓缓清醒。只是脑中的记忆仍旧凌乱,除了无休无止的心痛,她至终没有想起和那挺身救命女子的半点瓜葛。
只是,她怀里的未央琴哀鸣依旧,如泣如诉。穿心之刑,叶清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一脸的失魂落魄。
摸索至此的蒲雨面带土色,他看着那异动已久的古琴,心中陡然一紧。
“这琴怎么会在你这里,玲珑呢?”
他凑上前,一把拉住她颤抖的衣袖,声色俱厉。
叶清仙奋力挣开蒲雨的手,丝毫不理会他的愤怒与否,手中死死拽着悲歌响彻的未央琴,如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
温暖的日光越来越盛,她突然跪倒在地,仰天对真假难辨的幻空长啸怒吼。身后的蒲雨惊恐地望着眼前几近疯癫的女子,恐怖的念头顿时绕上心尖,久久不散。
“你到底是谁,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声音愈发嘶哑,愈发歇斯底里。她一边哭喊,一边捶打清香四溢的芳草地,如被摄魂控制的傀儡,机械式地重复着难以理解的行为。
蒲雨唤出体内的虚妄镜,颤颤巍巍地触碰周身的玄纹。脑中,再勾连不起半分她的印记。
“难道……”
他将古镜静置于地,眼前的视线被自然涌出的雾水模糊。蒲雨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体里的骨骼像被无数双手轮番掰裂,发出诡异的响动声。
日光愈发强盛,似星火,只一束便可焚人为粉,燃烧殆尽。未等二人回神,周身的率先感应到危险,现出从未有过的强大灵息。
顿时,风起云涌,滔天巨浪。叶清仙呆呆地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惨然一笑。
一旁的蒲雨再不顾得内心强大的痛意,走上前迅速将那恍若痴傻的女子拉过。
“啪。”
清脆的掌声回荡在叶清仙耳畔,如万鸟齐飞,呱噪不堪。
“你这样做,对得起别人的牺牲吗?!”
叶清仙轻轻抚上肿痛的脸颊,眼中的光亮却增添了些许。片刻,她摇摇头,小声说道。
“我……我记不起来了……”
蒲雨紧皱双眉,欲要的小手缓缓垂下,泪水终是难以忍受,迸涌而出。他拉起瘫倒在地的叶清仙,抬头看向已然大乱的世界。
方还温如春风的暖阳即刻变为血红的蚀日,发出灼热异常的光芒。四周,又似陷入一无的虚空,青草、山花、美景,一切的一切,都似从未有过。
“这难道也是死门?”
叶清仙仰起头,猛然起身,掌中突然升起数道灵光于前,形成巨大的水幕,挡住了些许投射来的毒辣血光。
是时,她才明白这生门的真正含义。失而复得,有舍亦会有得。只是,用别人的鲜血献祭换来自己的片刻,真的值吗?叶清仙闭上眼,感到体内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正在四处游走。
蒲雨看着微闭双眼的叶清仙,突得脚踏风火,纵身跃上正在奋力抵抗的两大。他将虚妄镜握于手中,同时拨动着未央琴的琴弦。
指尖的每次划过,他的心便发出穿刺般的痛。熟悉的琴音响起,叶清仙睁开眼,身体却恍如被摄魂操纵般僵住,无法动弹。她惊恐地望着上空霞光四溢的蒲雨,一时连话都忘记开口。
蒲雨侧过头,冲那水幕中的女子淡淡一笑。
眼前之景,是比那吼方还要凶险万分的天火,唯有以镜设术,只身为引,才能勉强将其囚禁。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既能帮助大哥减缓痛苦,又能早早见到心爱的女子。
值了。
血色的蚀日愈发恣意地投射着摧人摧心的天火,蒲雨将未央琴丢向叶清仙手中,镇静地触摸着镜身的玄纹,视死如归。
虚妄镜渐渐绽开,变得如天一般宽大,如地一般坚固。琉璃镜面中,一道瀑布从中滑落,逆流于天。蒲雨将体内的灵息一并注入其中,周身的衣衫流光四溢,霞彩漫天。
大盛中,镜面映出蒲雨惨白的脸色,底下的叶清仙用尽全力,寸步难行的手终于够到琴弦的边缘。她颤抖划过,身体的禁锢渐渐减轻。
“你们为什么都要一个人扛着?难道我就没有能力保护别人吗?”
叶清仙愠怒地朝着血日中的光点大喊,脚下滚着四处的风力缓缓上升。见她来势汹汹,蒲雨迅速点上镜身的玄纹,强大的水流将她弹回,不得接近。
“为什么……为什么……”
叶清仙看着空中只字未语的蒲雨,钻心般的痛楚再次遍及全身。她已经能够感知到,那高山上的背影愈发清晰。只是相差的那几步,总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她。
天火的攻势愈发迅猛,蒲雨满头大汗,唇色映出如弯月般的惨白。他闭上眼,身体里最后的灵息缓缓集于掌心。脑中的神识不断模糊,就快听不见响动。
叶清仙看着他不要命的打法,急得直抹眼泪。无奈自己的灵息虽然复得,可到底还是及不上他分毫。她拾起地上的未央琴,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