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其然也,塘水谁与塞,淤田谁与垦,漕运谁与通?小人之言利者,抑将无术以逞。而哀此群黎,平居无埽堤之劳,淫雨无昏垫之忧矣。天未悔祸,禹功未展,牟利之鄙夫,乃以斗捷招寇而圮其族。
孟子曰“率兽食人”,此率水而溺人矣。人之食于兽者,百不得一也;死于水者,空城殚野而不厌。然则为塘水、淤田、漕渠之策者,其害天下与来世,亦憯矣战!
又其甚者,假水之虐以肆其毒,于是而有灌城之事。水抑自有义焉,不助凶人之恶也。故智伯之于晋阳,萧梁之于淮堰,宋人之于北汉,壅滔天之流,只益孤垒之坚。虽韩、魏之肘足无谋,而无恤之城,固与北汉而俱安,智氏之军,且与淮堰而俱漂也。后之人虽甚安忍,其尚鉴于此,勿遏无能害人之水,使害人而适以自害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