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的呼吸包裹住指腹,这一刻他所有的触感被同时放大,皮下的脉搏狂跳不止,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眩晕。
“药喂下去了吗?”潮牌男生在后面探头探脑。
卫渡影仿佛做了坏事被发现一样,心脏急促跳动了两下,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挡住了潮牌男生的视线,然后他才发现姜以芽早就松口了,又把脑袋埋回了枕头里。
卫渡影将濡湿的药片攥进掌心,声音微哑了些许:“药掉到地上了,她不愿意吃过会儿再喂吧。”
“好吧。”潮牌男生没察觉到不对劲,低头开始在地上找来找去:“掉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捡起来还能给别人别浪费了。”
“别找了,先把其他的药和急救用品装起来,都是好东西!”其他人催促。
潮牌男生不情不愿:“行吧行吧。”
中午,卫渡影他们留在医务室,分食了两包饼干和水,草草对付了一顿。
期间几人又讨论了一下之后去哪里。
回器材室没必要,如果有救援,那么和大部队在一起肯定更保险,或者去到更显眼的地方。
“先去最大的一食堂,没有人就去天文台。”卫渡影左手指尖扫过校内地图上的两个坐标,右手一动不动插在口袋里。
其他人觉得可行。
认真讨论的几人没注意到床上的姜以芽卷翘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醒了过来。
她撑着身体坐起,凌乱的乌发散在脑后,在还有些朦胧的视野里,她正好看到背对着她蹲下身体系鞋带的卫渡影。
姜以芽隐约记得裴星恒穿的就是黑色。
她直接抬腿踩上了对方的肩上,还一点不客气地用脚心碾了碾:“裴星恒,你干嘛喂我吃那么苦的药!”
另外几个男生听到着娇气的抱怨声都愣了一下。
他们看了看突然醒来的姜以芽,又看了看向蹲在地上的卫渡影。
第一反应竟然是怎么有人骂人都这么好听?
少女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软哝,听得人心里软软的。
房间内的沉默让以芽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劲。
脚下的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并不算陌生的脸。
姜以芽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怎……怎么会是卫渡影?
她知道他,是男朋友的室友。
沉默寡言,存在感并不强,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
但对姜以芽来说不只如此。
她亲眼见过他在昏暗的小巷里丝毫不掩狠辣,将三个比他年长凶狠的人打得满脸是血,也见过他面无表情结束了一只浑身骨折不断吐血的流浪小猫的生命。
姜以芽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烈的眩晕,她试图将自己胆大包天的脚收回来,却颤抖得根本无法动作。
她不觉得自己的骨头比那只流浪猫硬多少。
姜以芽的害怕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离她最近的卫渡影没有错过她的任何变化,抿紧的唇角微微泛白。
他只抬眸看了姜以芽一眼,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收回目光,敛下长睫,干巴巴地丢出几个字:“裴星恒不在这里。”
是对她刚刚那句话的回应。
更像是一种暗潮汹涌的嫉妒。
裴星恒不在这里。
所以他根本保护不了你,真正能保护你的是我。
可惜姜以芽仍旧处于惊恐之中,什么都没察觉到。
潮牌男生眼睛滴溜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立刻靠近过来,状似殷勤解释:“以芽你发烧了可能不知道,c市已经沦陷了,没人知道那边的消息……然后我们几个是金融系的……”
几个男生争相自我介绍了一番。
随后话锋一转:“当时多亏了卫渡影把你背出来!是吧,卫渡影?”
还以为你要上位了。
没想到根本不被承认啊,卫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