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算是三十块内,如果超出,那么这份清单里得划去一部分,留着买必需品。”
许睿重新拿起本子看了又看,“那能划去哪些啊?油盐酱醋和煤饼肯定不能少,要不然有米有菜也煮不成饭。牙刷牙膏也不行,哦对了,今晚咱俩都没刷牙,你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跟我面对面。”
季恺城嗤笑了声,“那也没你今天吃饭的时候恶心。”
“你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许睿想起这事肠胃又不适了,他赶紧继续看清单让自己分心,“我看就扫把畚斗可以去除,大不了问邻居家借,反正也不是天天大扫除。”
商量完后,俩人便准备睡觉了。
除了一床冬被外,就剩下毛巾毯了,所以今天晚上两个人仍旧得睡一个被窝里。
灯还没关,许睿又打开窗户看了眼外边的鸡窝,“咯咯咯”叫了几声,直到鸡回应后,他才关上窗。
季恺城霸占了床铺外侧,许睿只好跨过他躺到里面,只是他盯着这面斑驳的墙怎么看怎么膈应,莫名联想起了傍晚在杨小明家吃饭的情形。
季恺城的旁边一动,他转过头看到许睿跪在床上,两只眼睛不知道在瞄什么。
“你在看什么?”
许睿:“我在看这墙上黑漆漆的一点是蚊子的尸体还是鼻屎。”
“……..”季恺城真想撬开这位老婆兼室友兼兄弟的脑子,看看究竟是什么构造的,他无语,“谁会这么无聊将鼻屎粘墙上?”
“不好说。”许睿还在研究,“万一上个住在这里的工人晚上懒得起床出去弹鼻屎呢?”
“……..”
许睿呲了下牙,满脸嫌恶,“这墙真脏啊。”
季恺城:“今晚先将就着睡吧,等明天的时候拿块布来弄上去。”
“不行,忍不了一点。”许睿将目光移到季恺城的身上。
还没张口,季恺城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于是关灯,躺下,揭起毛巾毯盖身上,一气呵成。
连给许睿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季恺城,你睡里面呗。”
“不要。”
许睿气结,“我连续两天都睡里边了,就换一天能要你的命啊?”
“嗯。”季恺城索性闭上眼。
他在黑暗中听见许睿磨了磨牙,说道:“那你可别怪我啊!”
季恺城心想,他要是不换,许睿还能有什么法子?结果下一秒,身上陡然一沉,许睿的后脑勺就挨着他的脸了。
“许睿你搞什么?”
“谁让你小气吧啦不跟我换,那我就这么睡了,反正我睡得着。”
季恺城拉亮灯,看清许睿的姿势后,人都快要气撅过去。
只见许睿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他身上,他怎么躺的,许睿就怎么躺。
“你这人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论脸皮这事,季恺城真的拿许睿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烦躁地一把将许睿从身上推下去,然后沉着脸躺到了里侧,这下许睿安分了。
来到这边没什么夜生活,也没有娱乐设施,而宿舍离车间又有一段距离,晚上的时候除了外边稻田的蛙叫声,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惬意。
睡得早,醒得也早。或许是昨天没吃多少饭,肚子里那点也给吐了的缘故,早上六点多钟,许睿就饿得不行。
“你有这么饿吗?”季恺城见他这副饿得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吃惊。
“快快,给我弄点吃的。”许睿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那你赶紧起床吧,我们去厂子外头看看有没有早餐店。”
“我不行了,爬不起来。”许睿虚弱地嚷了下,扒拉着季恺城的手臂,确实是软趴趴地跟橡皮泥一样。
季恺城有点头疼,不过头疼归头疼,却也只能将人托扶下床,然后取了装钱的布袋,拖着半瘫的许睿朝厂子大门走。
路过门卫室时,季恺城又跟门卫刘大爷打听了下附近哪有早餐店,刘大爷站在铁门边给他俩指了指。
“你们沿着河往前走两百米,那就有个早饭摊。”
清晨六点多,河对岸本地人的自建房炊烟袅袅,河面上有几艘靠岸停泊的水泥柴油船,而靠船为生的人一年四季都住在铁皮焊接的船舱内。
这个点,有的站在船头捧着杯子刷牙,有的已经摆了煤炉正在锅里烧早饭。
沿着河流,跟刘大飞同他们说的一样,本地人摆着一方小小的地摊售卖自家种的蔬菜瓜果。
季恺城和许睿到了早餐摊,几张小方桌前已经坐满了人,早餐摊老板一边忙着招呼他俩,一边揭开蒸笼的盖子,霎时间,浓浓的蒸汽弥漫,飘来面食暖烘烘的香气。
许睿闻到后,肠胃蠕动得更厉害了。
季恺城看着他不禁抽搐了下嘴角,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