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铺天盖地都是紫狐收购锦衣夜行媒体发布会的新闻报导,如利曼珊所说,妮可的脸已经完全公众化,同样公众化的还有查琳。m.wangzaishuwu.com
接近下午三点,利曼珊的越野停在c城西区一条小街边,这个时间这个街区人很少,停车位竟也不费力就有。
约她的人叫纪希颐,熟悉这个名字的人不多,但要提到yvonnechi,这些天恐怕无人不晓。华人检察官yvonnechi前些天刚刚从南加州来到c城,担任联邦检察官,管辖州北区。
这新闻和紫狐收购案的新闻前后脚,每天在人们的视觉、听觉中被反复提及,想错过都难。
奇特的是,检察官自己的椅子恐怕还没坐热,约自己要谈什么?利曼珊抬头看这一排店铺的标牌,好不容易看到了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两个词:nana’sbreakfast。
就冲这个名字,利曼珊更加确定,纪检察长约她来这里喝咖啡,不是因为这里的咖啡好,而是因为它足够无人问津,做的应该都是老街坊的生意,更何况谁会在下午三点去一家早餐店喝咖啡?
推开店门,木质家具的味道隐隐传来,果然,整家不大的店面里,只有三位客人,靠窗边是一对老到或许耳聋眼花的南美裔夫妻,靠里面坐着的,就是yvonnechi了。
利曼珊当然在联邦检察院办公室网站上看过这位检察长的主页,也看过她的就职演讲和以往的很多新闻视频,虽未谋面,却已是半熟。
印象中纪希颐总是衣着体面,栗色的短发修剪得极具气质,妆容里透着东亚审美的精细,很漂亮,官网主页的照片上,她戴着一条澳白珍珠项链,每一粒都饱满圆润,是这个级别的官员该有的样子。www.haohanxiaoshuo.com
这会儿,坐在角落的纪希颐穿着件普普通通的鸡心领薄衫,澳白项链自然是取下了,椅背上搭着件卡其色的风衣。
纪希颐抬头看到刚走进来的利曼珊,微微一笑,利曼珊走过去,刚要握手,纪希颐不着痕迹地招呼她坐下了,“坐吧,santha,谢谢你过来。”
利曼珊意识到她不想引起哪怕那对老人的注意,便坐了下来,褪去外套,“纪检察官,有何指教?”
纪希颐端起咖啡壶,给利曼珊面前的杯子斟满,“想不到你国语讲得这么好。”
“谢谢。”
利曼珊这才有机会看仔细她的脸,网上有资料说纪希颐今年正好四十岁,但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如果再打扮得老气些,比如戴上那串项链,可能三十五吧。
“约你过来,只当朋友聊聊,尤其是听说你也是半个华人,别拘束。”纪希颐又笑道。
利曼珊也笑,“很荣幸,纪检察官叫我sa好。”
“sa”纪希颐抿了口咖啡,“你的姓,lee,是哪个字?”
“利,‘公民权利’的‘利’。”
纪希颐笑起来,“你知道‘权利’还有另外一个写法,‘权力’。”
利曼珊想了想,“那就‘急功近利’的‘利’。”
纪希颐顿了一下,“你的中文真的很好。”
“中文也是我的母语,我妈妈是香港人,小时候也和妈妈家人走得近。”
“那你应该粤语更好。www.datang.me”
“但小时候的邻居是北京人,那时候跟着邻居夫妻学钢琴,也学了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
纪希颐眼中一闪,“哦,我也是北京人,”说着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只卡包,“你看,这是我以前的中国身份证,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利曼珊不太会看身份证,但那只卡包上的彩虹图案引起了她注意,难道……
纪希颐见她看着卡包上的彩虹,笑了笑,“有人说,我吃了肤色、性别,和性向的红利,才坐到今天的位置。”
利曼珊挪开视线,“怎么会?纪检察官在耶鲁法学院以‘荣誉’头衔博士毕业,2004年,您还是学生期间,和奥马总统,不对,您和当时还在担任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的奥马一同组建了一个法律项目,前年,您在南加州任地方检察官时,成功拿下了对冲基金大鳄科恩。”
纪希颐双眉往上一挑,“那是我干得最漂亮的一仗,科恩是犹太人,听说‘科恩’这个词在犹太语里是‘王’的意思,当时他们都说,我想干掉一个‘王’是痴心妄想,”顿了顿,“看来你对我了解得不少。”
“纪检察官对我了解得也不少。”利曼珊点到为止,毕竟,谁会随身带着一张过期的身份证,还特意装在彩虹卡包里。
“sa我yvonne就好,或者,我的中文名字是纪希颐,恐怕你已经知道了。”
“对,都是些公开信息里能看到的,”利曼珊抬眸看她,“很好听的名字。”
纪希颐笑起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