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趟是我客户,”鄢澜苦笑,“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为什么?”
“我退出这个案子了。”
“就因为她?”
鄢澜摇头,“那倒不会,我公私分得开,”顿了顿,“跟她无关。”
“那退出不是蛮可惜的?我印象中,”柯纯回想着,“我印象中你对她感觉不错。”
鄢澜苦笑,“没什么啦。”
“嗯,你自己有数就行,不过,”柯纯斟酌着,“爱情这个东西,天时地利很重要,想当年我第一次向简宁表白时,她不是对我不动心,只不过一些客观原因让她退缩了,后来又过了很久,缘分才真正来到。”
鄢澜虚着视线看舞台上的灯光,“你现在说的是爱情,我的世界里早没这个东西了。”
柯纯叹气,“还是没有人让你期待吗?”
鄢澜犹豫了一刻,摇头,“没有。”
主持人蹦蹦跳跳上了台,宣布下半场开始。
柯纯站起身,“好啦,不说不开心的!别忘了来我这儿是干嘛的!上去讲一段吧?”
“都没准备。”鄢澜推托。
主持人像是跟老板约好的:“按照午夜场的惯例,下半场第一位演员呢,我们从观众席里即兴抽取,抽‘奖’的方法依然是追光盲照。”
“我们的幸运儿是……”
也不知是天时还是地利,那束追光就这么打在了鄢澜身上,观众们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
鄢澜有点懵,看了看柯纯,柯纯对她打手势:“eon!”
被架到了这里,鄢澜摇摇头,不上也不行了。
现场突然出奇的静,大家仿佛都屏息看着她走上台,从容地转身,无奈地笑了笑。
“晚上好,这里的老脱友应该都认识我,我叫鄢澜,下面玩个扩句游戏:我是个律师,我是个女律师,继续?”
“你是个美女律师!”台下此起彼伏,紧接着一阵善意的哄笑。
鄢澜摇头,“这不是我本意啊,我们重来:我是个律师,我是个女律师,我是个严格遵守规则的女律师,我是个讲究证据、严格遵守规则的女律师,所以,即便我怀疑柯老板这束追光长了眼,在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我还是遵守规则,老老实实上台来讲。”
“我不是我没有!”柯纯在台下大叫。
又是一阵笑声。
“其实今天还蛮巧,我是傍晚时候刚回的纽约,降落在jfk机场,说到这个jfk肯尼迪机场,给大家讲个发生在我身上的真事吧,当年刚来纽约时,我的飞机也降落在jfk,朋友来接我,为了方便她找到,我找到一家kfc,站在招牌下面,跟朋友说:我就在jfk这里啊。
朋友在电话里问:你在jfk的哪里啊?
我说:就是jfk这儿啊,你走过来就看到我了。
朋友急了:不是,你回头看看,你在jfk什么位置,具体点。
我真是莫名其妙,回头,看到三个大大的字母:kfc……
但我不能让朋友听出我说错了名字是吧?太丢人了,就听我前半句还说得气势汹汹:我就在jfk……
后半句虚了:的kfc这儿啊。”
底下哄堂大笑。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鄢澜没管它,又震了一下,怕是紧急公事,鄢澜将它拿出来,边对着麦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是个不能错过工作电话的女律师……”
是利曼珊,第一则消息:我大约一小时后到jfk。
第二则:如果可以我想今晚跟你见一面,如果太晚了我明早去找你。
鄢澜看着这两行文字,一时忘了自己在舞台上,许久才反应过来,“真不好意思,有朋友要到kfc,哦不,jfk了。”
观众只是笑,以为她callback了。
这一场到了十二点多才散,大家照例留下来喝点东西,聊聊天,有人带来烟花棒发给大家,于是大伙儿又划着烟花棒拍照发ig。
鄢澜看了看表,她刚刚想好怎么回复利曼珊: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她将剧场的地址发了过去。
鄢澜没想到利曼珊听到这个消息后行动这么迅速,她急着赶这趟夜班机,肯定是想尽快见到自己,如果换成紫狐的其他人,她应该会约明日午后,和维克多确定完之后。但她是利曼珊。
两个人仿佛有过肌肤之亲后就不一样了。
起码在这样的深夜相见,也不会显得不专业,不成体统。
可正因为是这样的深夜,约在哪里合适呢?这个点只有酒吧开着,不适合谈事情,她的酒店、自己的住所,都暧昧了些。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小剧场合适些。
鄢澜找到正拾掇装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