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微沉。
车子拐弯后,到了秦家的宅子,里面灯火通明。
秦总没有下车,又拨打了一遍。
还是关机。
赵程提醒,“秦总,到了。”
“温先生也许正在忙,所以……”
秦妄道,“给石美青打电话。”
还在公司加班的石美青忽然接到赵程的电话,她略带疑惑地接通,等挂了电话后,她立即给阿美和珍珍拨去电话。
阿美被铃声吵醒了,“石总,温工啊,温工在房间啊。”
“电话打不通?你等会儿,我去他房间看看。”
阿美挂了电话,出了房间,结果到走廊发现外面非常冷,她也顾不得回去穿外套了,快步走到温真的房间敲门,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就算是睡得再死,阿美敲门的力度也应该听到了,她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让老板帮忙开一下门。
房间里并没有温真的身影。
秦家客厅里,秦富威半躺着,秦舢在看新闻,秦夫人从厨房端来吃食。
“都这么多天没回来了,一回来又打电话?”秦夫人看着站在外面的男人。
“最近是挺忙的。”秦舢道。
“工作永远忙不完,总要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家人吧,不行,我叫他进来陪爸爸说说话。”秦夫人放下盘子,“顺便问他一些事情。”
秦夫人刚走到玄关处,秦妄便进来了,他拿过外套。
“要走?”
“这还没回来多长时间就急着走?”
秦夫人看他脸色不对劲,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多久库里南便驶向了泽山方向。
泽山山脚下,石美青也赶来了。
石美青面色铁青,“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和温工一起的吗?为什么他自己一个人上山没下来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在山上看到了一处石像,温工想要再去看看,他不想麻烦我们,自己一个人去的,我们以为他下来了……”珍珍从来没见过石美青这副严厉的样子,又看到石美青后面站着的那个男人也一身寒气,面容带着阴翳。
本来就内疚,被吓得要哭出来了……
虽然同属于一个市,但天气却分割开来,市区能看到月亮,可这里却淅淅沥沥下着雨,穿着外套还是凉气入骨。
赵程撑伞在秦妄的头顶,“秦总,我已经让那些村民帮忙上去找了。”
秦妄一言不发,穿上雨衣,将急救的东西塞到包里。
“您要上山?”赵程一惊,“一直下雨,山路很滑,万一出事了……”
***
旅馆老板在前面带路,他头上戴着手电筒,脚下蹬着雨靴,手里拿着棍子。
秦妄跟在他的身后。
青石板的台阶很快走完了,剩下的都是泥路,走一步脚上沾一层泥,步伐越走越沉,像灌铅,还时不时地想要滑倒。
秦妄早些年当兵的时候脚上绑过沙袋爬山,和这个时候差不多,体力练出来了,没多大不适。
带他上来的老板年纪大了,没一会儿便弯腰喘气。
秦妄没让他再上去了,打开手机上的导航,自己一个人上山。
老板有点不放心他,“你小心点。”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入漆黑的夜里。
这个山是一处景点,上面的一些特色建筑导航上都标注的有,温真上来是看石像,那么不管是什么原因没下山,肯定在石像周围的地方……
秦妄脚步不敢停……这个时候秦妄害怕的并不是找不到人,而是温真会不会昏迷,现在是凌晨一点……
温真如果是四点上山的,那就过去九个小时了,八个小时没有进食,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很容易失温……
越往山上,天气越冷,他的手冻僵了,心脏好像也冻僵了,是麻木的,没有情感,和看见他妈妈的尸体被下葬那天一样,他那时候是想把土挖出来,此刻想的是找到人后,他要把他囚禁起来,锁起来,哪里也不许去。
半个小时后,他看见了那些石像。
树枝被刮断乱七八糟横了一地,有一个石像都被砸裂了,秦妄以这些石像为中心,逐渐扩大寻找范围,听到那一声微弱的应答时,他脑袋嗡地一声。
一开始温真掐着自己的掌心还能保持清醒,可越到后面他脑袋越是昏沉,是听到树枝砸下来才又猛地清醒的。
那些树枝砸在洞穴口外面,正好挡住了出口,砸下来的树枝实在太大了,他试着挪动了好几次都不行,最后力气耗尽,本来想歇一歇,没想到直接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叫他,他醒过来的。
湿掉的衣服被冷风一刮,像是冰块一样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