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员外郎在公廨。www.wenyizhilu.com”周茌殷勤道。
“多谢周大人。”徐鉴实稍颔首,目光扫过桌上饭菜,出了门去。
众人惴惴,有人低声道:“要不……等等?”
周茌神色瞧着不大好,众人皆垂眉低首。
正是用晌午饭时,院子幽静。
徐鉴实过来,便嗅得股子饭香,门敞着,他上前两步朝内望了眼,目光落在窗前,那悠悠哉哉吃着佳肴的人身上。
父子俩四目相对,四目皆傻。
徐九涣:?
谁能告诉他,老头儿咋的过来了???
徐鉴实反应过来,目光顿时沉了。
徐九涣:“额……要不,一同用?”
徐鉴实恨不得抓过戒尺揍他!
礼部的饭菜虽是不比内阁,但也不至于难以入口,甚至比许多寻常百姓家的饭菜要好上许多!
就知是他嘴挑!
可他委实没想,这混账竟是能让酒楼的饭菜送来!
徐九涣装委屈,“他们口水唾沫飞,我怎能下得了嘴……”
徐鉴实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怪他……
怪他将他养得这般毛病多!
“只吃一次,明日去饭堂用,再敢将酒楼的饭菜带进来,我就动家法!”徐鉴实斥道。
“哦。”
徐九涣躲得了初一,心里满意,“会仙楼的黄金鸡,东坡肉,蟹酿橙,一起吃啊?”
“哼!”徐鉴实拂袖而去。
难怪花银子如流水,有多少够他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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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定侯府用过午膳,宋喜与外祖母说了些体己话,酉时前,带着闺女和泱泱坐马车回府了。
下了马车,进府时,泱泱问:“婶娘~你何时还回去呀?”
宋喜忍不住笑,“泱泱喜欢那儿?”
“喜欢!”
“好,下回婶娘回去时,还带着你。”
“好哦~”
徐九涣傍晚下值回来,就见那小财迷撅着屁股趴在榻上数压岁钱。
听见动静,泱泱抬起脸,兴奋道:“爹爹!带我去买马!”
徐九涣:“啥?”
“婶娘家好好哦~有大马小马,不给泱泱骑大马,只骑了小马~”
“爹爹~泱泱也要买大马!”
“这些银子够不?”
徐九涣摸着下颌状若思考,片刻,将她的银锭子皆揣在了身上,然后……带她来到了后院马厩。
“哇!”
“咱家也有欸!”
“银子还我!”
徐九涣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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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用饭时,几人便发觉,这父女俩好似闹了别扭,小泱泱气鼓鼓的,朝着亲爹哼了一声又一声。
那亲爹皮糙肉厚,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了?”
徐鉴实问。
“爹爹骗我银子!”
“泱泱所有的压岁钱!”
“哼!”
“……”
几双谴责、嫌弃的目光皆扫向徐九涣。
徐九涣眼皮轻撩,道:“瞧我做甚?我这是在教她……”
徐士钦:“兵不厌诈?”
徐九涣唇角微翘,“厚颜无耻。”
“……”
又是一阵诡谲的沉默。
在徐鉴实沉声吩咐人去书房拿戒尺时,徐九涣才不情不愿的将那银子交出来了。
小泱泱欢天喜地的收好,又朝亲爹哼一声,辫子都恨不得翘起来,被徐九涣屈指敲了下脑壳。
用过饭,泱泱照例跟着祖父去读书,回来时,脑袋耷拉着,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哒哒的模样。
默默坐去廊下,望着月亮惆怅,倒豆子似的跟亲爹难过——
“乐极生悲啦,祖父念得我睡着了……”
“噗哈哈哈哈哈……”
亲爹笑得好不大声。
泱泱默默捏紧小拳头,“我明日定好好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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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鉴实书房灯油熬至三更晚,被小厮催促着去歇息。
他眉头紧皱,似与小厮絮叨不解,“你可觉我授课有误?”
小厮:?
他暗悄悄的咽了咽唾沫,道:“小的不过蒙受老爷恩典,识得几个字,旁的便不知道了。”
徐鉴实叹了声气,也没再说。
洗漱罢,躺在床上,徐鉴实瞧着月影帐子,许久都没睡着。
徐家出于晋陵,百年的清流士族。他们一房原是出自旁支偏房,祖宗受恩于皇天,官拜太傅,当了帝师,至如今,他也蒙受皇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