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凛冬,礼部忙了起来。www.danqingst.me
十二月初的万寿节,年节的宫宴。
一张张的条子往礼部递,便是众人皆知来‘闲着’的徐九涣,都领了颇多差事,忙得脚不沾地。
变故就发生在他下值时!
雪冷街寂的承天门前,他家的马车不在!
徐九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家时,冻得脸青鼻肿时,那家子在吃拨霞供!!!
没等他!!!
他进来时,一张张脸上神色皆诧异。
宋喜飞快的眨了眨眼,“额……去给大爷将碗筷奉来。”
“是。”小丫鬟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连家里平日不可疾行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委实是……
他家大爷的脸太吓人!
“……你不是吃酒去了?”徐士钦目瞪口呆的问。
徐九涣站在门前狠狠一跺脚,跺得靴子底雪沫飞溅,“你还说!”
徐士钦心道不好——
“就是你!我往日都等你下值!你竟然不等我,还冤枉我去吃酒了!”徐九涣手往那茫茫雪景一指,凛凛道:“瞧见那三尺飞雪了吗!那是我的冤屈!!!”
几人:……
徐鉴实轻咳了声,抬手压了压发颤的眼皮,“回来了,便去净手,过来坐下用饭。”
丫鬟悄悄的将碗筷摆好,便嗖嗖的退了出去。
“哼!”徐九涣气得胸膛起伏,“阿嚏!”
小泱泱爬下椅子,过来拉爹爹,哄道:“我们还没吃呢,不是剩饭啦~”
小姑娘手暖乎乎的,碰得他冻得似冰的的手也没松开,“泱泱给爹爹暖手~”
“还是闺女好。”徐九涣哼声道。
徐士钦椅子被他经过时踹了脚,脸上讪讪也没吭声。
下值后他在马车等了两刻钟,也没等得徐九涣出来,当真是以为这厮又跑去吃酒了,便自个儿回来了。
谁知这人今儿倒是比他晚上这许多。
转念忽的想起,要到万寿节了,礼部是该忙了。
翌日,徐九涣便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告假了!
倒也非是装病,昨夜里便发了热,捱到清晨才让人去请了大夫来。
徐鉴实没过来,只让人将大夫请来问过两句,而后戴上官帽去内阁了。
礼部,周茌捏着袖袋里的条子,险些气得歪了鼻子,但只好声好气的将替徐九涣告假的徐士钦送了出去。
站在廊下许久,周茌折身进去,至晌午时,悄声的出了礼部衙门。
厢房里,铜锅沸腾,肉片放进去,如浪里雪白,转眼红透。
“殿下,莫不是徐鉴实那老贼知晓了吧?”周茌悄声问。
紫衣华服,满身尊贵的男人嫌恶的瞥他一眼,“他是狗吗?你尚未动作他便嗅到了味儿?”
周茌闭了嘴,垂了首。
“此事且先按下,暂观望两日,若是徐九涣回来,你便将这差事如初的交给他,若他当真要避过去,便先罢了,之后还有宫宴,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最迟明年,本王定要登上太子位。”
“臣祝殿下早日达成所愿。”周茌替他斟酒,殷勤道。
不知筹谋的徐九涣,吃过一贴子药便睡了过去,直至晌午方才醒来。
锦被里暖烘烘的,小姑娘四仰八叉的睡得像个小猪。www.caiqingya.me
徐九涣用过药睡得沉,都不知她何时跑了过来。
他抬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小姑娘张开嘴巴呼吸,也不知做甚美梦,仍不愿醒。
徐九涣将她抱起,摇铃唤了外间的丫鬟进来。
“主子,可是要用饭了?”小丫鬟问。
清晨便没用多少,腹中早已空空,徐九涣点头,“摆饭吧。”
片刻,泱泱伸着懒腰在他怀里醒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爹爹~”
徐九涣‘嗯’了声,替她将衣衫理理好,小肚子盖住,道:“何时过来的?”
“绿稚姐姐说,爹爹病啦~”泱泱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小手捂住他额头,撇着嘴巴摇脑袋,“烫手手~”
徐九涣懒洋洋的‘嗯’了声,屈着条腿靠在枕上,手指抵着她的脑门儿,道:“你是大姑娘了,不能往我被子里钻,知道了?”
泱泱摇头,掰着手指头给他瞧,“泱泱才三岁~”
“三岁也是大姑娘了。”徐九涣将她手合上。
“可院子里的姐姐说,大姑娘就能嫁人啦,泱泱何时嫁人?”
“……起来,用饭去。”
今日风雪依旧未歇,灰蒙蒙的天瞧不见丁点亮光。
顾着徐九涣风寒染病,小厨房做的皆是清淡菜色。
绿稚提前让人将饭菜分开,以免主子将病气过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