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榕惜乖巧坐在旁边的绣凳上,听着她们寒暄说话,面容文气清秀。
“赶路辛苦,我还与夫君说起,二叔二婶这回得好好歇歇,明日若天晴,便让二爷带着弟弟妹妹们去逛逛汴京城。”宋喜柔笑道。
“是,他们几个长这么大,还没来过汴京呢,别叫繁华糊了眼才好,”赵氏笑话道,又说:“你妹妹都要及笄了,门都没出过两回,向来听闻汴京鳌山灯火热闹辉煌,这回也好好生瞧瞧,等嫁了人,便比不得在家做姑娘时松快自在了。”
徐榕惜听着这话,白皙的脸颊悄然飞上两朵云霞。
宋喜瞧见,笑问:“榕惜妹妹的亲事可定下了?”
徐士钦不着痕迹的朝这边瞧了眼。
“还没,”赵氏叹气道,“好儿郎哪里是这般好寻的?不过,汴京城中多贵子,年下宴席多,说不准也能碰着一二个,你说是吧?”
宋喜:……
跌坑了。
“这要是碰着合适的,定了亲,就能顺当等着出嫁。”赵氏自顾自的道,“我记着你嫁二郎时,也不过十六?”
“……是。”
“到底是你好福气,早早便将二郎定下了,这京中多少贵女,说不准有那动了心思的,但碍于二郎早早定下的这桩姻缘亲事,我和你二叔膝下就榕惜这么一个姑娘,也只盼着她能像你这般顺当,京中各家如今是何情况,你比我熟,你可得替你妹妹费费心呢。”
宋喜听得面色微僵。
“可是摆好膳了?”那厢,徐士钦忽的出声。
门前丫鬟一愣,继而点头。
“那便请二叔二婶入席吧,今日酒宴,夫人早早便操持了,只为替二位接风洗尘。”徐士钦道。
“你们夫妻二人实在客气,”赵氏笑着起身,嗔道:“我跟你们二叔回自己家,哪里这么讲究。”
徐士钦颔首:“是。”
泱泱牵着爹爹的衣角,父女俩走在后面。
忽的,她鼓起的腮帮子被轻轻戳了戳,便对上了爹爹的视线。
欸,被发现啦。
泱泱讪讪的笑,从小荷包里数出三颗糖来塞进爹爹手里。
徐九涣剥了一颗那油皮糖纸,将甜丝丝的糯米糖塞进嘴里,道:“下回自觉些。”
泱泱:“知道啦。”
一顿家宴用了一个时辰,宴散时,几个男人身上多少都沾染了酒气。
泱泱从小孩儿桌跑过来,爬到了爹爹肩膀上坐着,两只手揪着他的耳朵。
徐九涣也惯着她,慢悠悠的驮着她往外走,身边绿稚跟着提灯照路。
赵氏在后面瞧见,眉心不觉一皱,“这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徐榕惜轻扯了下她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赵氏不痛快的勉强闭上了嘴。
徐榕惜话少,却也瞧得清楚,徐家上下,不说徐九涣,就是徐鉴实与徐士钦夫妻,都待泱泱极好,不与她阿娘一般流于表面的客气,是真的喜欢。
她们还要在汴京住一段时间,虽说这里也是她们的家,可终究比不得徐鉴实他们大房。
毕竟,如今这徐家,是徐太傅的徐。
各自回了院子。
宋喜屏退丫鬟,低声道:“听二婶的意思是,想将榕惜堂妹嫁来汴京?”
徐士钦往泡脚盆里添了瓢热水,“你要不?”
宋喜抬起了脚,也添了一瓢,忍不住催促道:“你说话。”
徐士钦侧身将瓜瓢放好,道:“明摆着了。”
“那二叔的意思呢?他也愿意将闺女嫁来这么远?”
闻言,徐士钦看她,“你不也是远嫁?”
“那不一样,”宋喜说着撇撇嘴,“我爹又不疼我,远近无甚不同。”
徐士钦沉吟片刻,道:“这事二叔做不得主,榕惜堂妹自己也想嫁来汴京。”
“可晋陵家中求学的学子也很多,二婶就没挑中一个?届时不也能来汴京,还是知根知底的,二人相处过,方才知晓是否合适。”宋喜说着叹气,“二婶说让我操心,可我吃席也少,哪里知晓京中贵胄各府子弟秉性,若是最后挑了个气性短浅的,婚后夫妻生厌,我还如何见二叔一家?”
徐士钦道:“这会儿知道怕了?晚间说话时怎不知?”
宋喜有些恼的瞪他。
“行了,擦干早些睡,”徐士钦将凳子上的擦脚布递给她,又道:“我明日去与二叔说。”
宋喜唇角翘起,在他脸颊亲了下。
徐士钦侧眉看她,“怀着身子呢,闹什么。”
“就你多想。”宋喜低哼了声,拿过巾子擦脚。
旁边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