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小姐要去给二老爷和二夫人请安,便没进来。”绿稚说。
泱泱握着糖葫芦,安逸得晃晃穿着足袋的小脚脚,“小姑姑真好,出去耍还给我买糖葫芦~”
旁边的小丫鬟闻言噗嗤一笑,道:“咱们主子也没短了小姐的零嘴啊。”
“不一样,”泱泱趴在榻上说,“爹爹疼我,因他是我爹爹呀,可小姑姑,我与她还是头回见呢,昨儿她还送了我好看的头花~”
那头花是江南的样式,汴京城没有,她从前住着的边地也没有,泱泱很喜欢。
“祖父说,礼尚往来,等明儿也让爹爹帮小姑姑做一副弓箭,我们可以一起打兔子呀~”
泱泱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放在了油纸上,让绿稚拿远些去。
绿稚不禁忍笑。
就没见过哪家的爹,跟闺女分零嘴的,他们主子的嘴也当真是大,偏她们小姐还乖的紧。
泱泱盘着小腿腿,拿起小剪刀和红纸继续剪,片刻,剪出一朵花瓣并不规整的小红花来,笑嘻嘻的贴在了脑门儿上,“看我~”
绿稚夸赞:“咱们小姐真好看。”
泱泱:“嘻嘻~”
旁边两个小丫鬟暗自悔恨。
慢啦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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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小年日,也是徐家的开族日。
一早,厨房里便忙得热火朝天。
徐九涣也一改往日睡懒觉的劣性,早早便自床上爬了起来,还将闺女弄醒了。
泱泱揉着惺忪的眼,张着大大的哈欠,小脑袋像是捕醉仙,在爹爹手中摇摇晃晃。
回汴京前,便是徐九涣替她扎头发,黄的绿的发绳一绑就是个小揪揪。
可惜了,许久懒怠,手艺退步许多,徐九涣瞧着那俩高低不一的小揪揪心想。
绿稚端着热水进来,瞧见那头型时,不觉眼皮狠狠一跳,委婉道:“主子,还是奴婢来吧。”
今日若真要让她们小姐这般见客,不只是丢这父女俩的脸,就是她也抬不起来头。
丢人呐。
绿稚捣鼓头发也许久,没用钗环首饰,绑了条翠绿发绳,绾起的小发包上点缀了珍珠小花花。
衣裙是宋喜月前便着人裁好的,那时还有余量,这会儿上了身倒是正正好。繁复漂亮,穿着像个小花仙,
“小姐长高了。”绿稚笑着说。
泱泱唇角翘得高高的,垫了垫脚尖,很是满意啦。
天朗云舒,宾客如云。
宋喜没在自己院子待客,众女眷坐在厅堂侧边的暖阁中说笑。
宋喜外家姚家几位夫人来时,暖阁里已坐着几位夫人,在瞧见坐在主位上坐着的赵氏时,神色微怔,不过稍纵即逝罢了。
互相问候罢,武定伯夫人笑着道:“早听囡囡说,她二婶今岁回京过年了,可算是见着了。www.haofangsg.me”
“快快来坐,”赵氏亲热的招呼道,却是没从榻上起身,笑与她道:“我前儿还跟士钦他媳妇儿说呢,回来的日子不凑巧,没吃到你家的席呢。”
说着,赵氏问:“老太太身子可还硬朗?今儿怎的没一道来,我也好给她老人家问个安才是。”
“硬朗,”武定伯夫人笑道,“只不巧,老太太染了风寒,不宜出门,不然今儿定是要来呢,”她说着,瞧向宋喜,“知你惦记,老太太让我说,她没大碍,就是那日吃席,吹着了风,将养两日就好。”
宋喜松了口气,“多谢舅母。”
“泱泱与阿敏呢,怎的没见着这俩小姐妹?”姚三夫人问。
宋喜噗嗤笑了声,“泱泱今日打扮的好看,说是也要给妹妹打扮,姐俩儿还在屋里臭美呢。”
“老五还说呢,没什么好送的东西,前儿得了一匹矮脚马,说是送给泱泱骑,这小姑娘也爱美了,可还喜欢骑马?”姚四夫人笑道。
几句话间,皆是绕着泱泱说,赵氏脸上的热络淡了些,端起了桌案的茶碗。
稍片刻,一道窈窕身影步入了暖阁。
“这是……”武定伯夫人左右瞧一眼,轻声问。
“这是二婶的姑娘,闺名榕惜。”宋喜道。
徐榕惜上前,姿态姣好的规矩见礼,“榕惜见过各位夫人。”
“原是堂小姐,”武定伯夫人朝她伸手,笑与赵氏道:“她二婶好福气,有这样模样标志的闺女,这若是我家的,我与夫君怕是做梦都得笑出来。”
武定侯夫人膝下嫡出三子,只剩幼子姚五还未成亲。
听得这话,赵氏唇角勉强扯出些笑来,“是,姑娘家不似那皮猴儿费心,但到这年岁,也免不得操心许多,我前儿还与士钦他媳妇儿说呢,想给榕惜寻个如意郎君,爵位倒是无甚,但得身有功名才好,为人端正,发愤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