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都去水亭玩双陆。
沈棠幼时随母亲学过,后来也常用它来打发时间,可谓游刃有余,不料崔含芷也是个中高手,二人你来我往,竟是玩得酣畅淋漓,极为尽兴。
等分别时,崔含芷还在说:“下回再玩。”
沈棠点头答应。
岑劭在车上问崔含芷:“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棋逢对手,当然了。”
岑劭就笑:“我之前叫致美早些娶妻,说让你多个人陪,他还不太同意……你瞧,我一点没说错吧?沈大姑娘过门后,家里就更热闹了,你也不用总盼着我早归。”
崔含芷手指微微一紧:“这是两回事。”
“怎么是两回事?你不就是怕孤单吗,但我那些同袍都爱喝酒,下衙后总得去应酬下,正好致美也忙,往后弟妹必定孤单,你们妯娌兴趣相投,不是正好吗?”
崔含芷也不知他是怎么得出此种结论的……
可要她说什么呢?
妻子盼着丈夫早归很正常,丈夫要应酬同袍也很正常,孰对孰错?她拉住他的手,轻声道:“总之,你尽量早些回来,我不喜欢一个人。”
里头有撒娇的意味,岑劭喉结滚动:“我知道,我也经常惦记你。”
崔含芷的酒窝一现,正要说些甜言蜜语,却被男人突然压倒。
她脸色通红:“别在这里……”
岑劭箭在弦上,并不听她:“又不是第一次。”
崔含芷还想阻止,可她的力气在岑劭面前不值一提,就跟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羊一样,任人宰割。
在这个时候,崔含芷总是有些难过的,如岑劭所说,这不是“第一次”,他总是毫无征兆的忽然就想要她,不管在何时,何地,从不问她的意见。
男人好似丛林里中的猛兽,强悍,有力,不知疲倦。
汗水从他额间滴落,滑过笔挺的鼻,坚毅的下巴,男人陷入深沉的欲念中,英俊的皮相实在很难让人厌恶,崔含芷又会想,“他肯定是很喜欢我……如果不是喜欢,又怎会如此呢?”
他们也确实是一见钟情,正好两家门当户对,就此便定了亲。
这样的姻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崔含芷伸手环住了岑劭的脖颈。
马车停下时,小厮在外面叫了两声,二人都没露面。
岑夫人直皱眉头,觉得长子荒唐,但也不便打搅,省得让儿媳难堪,就先行离开。
岑劭好一会才停下,取出手帕替崔含芷清理。
她闭着眼睛:“下回还是不要这样了。”
时间太长,被母亲发现。
岑劭不以为然:“母亲早就习惯,你害什么羞?又不是才嫁给我。”
遇到这种事,觉得羞耻难道不对吗?难道她还要表现的非常坦然?崔含芷睁开眼睛,扯住他衣袖:“夫君,你答应我,下回不要这样,不要在车里。”
岑劭皱眉,过得会道:“好。”
妻子明明很开朗活泼,可在这方面竟束手束脚的,也不理解他。
二人成亲已有两年,还不知道他的喜好吗?作为妻子,本该配合的,毕竟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将手帕随意往车厢内一丢:“你还能走吗?不行我抱你下去。”
“能走。”
岑劭就没管她。
崔含芷扶着丫鬟淡墨的手下来。
看着前方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又有些后悔。
做都做了,何必还要说扫兴的话?他们也不是时常出门的,就算被母亲发现,凭母亲的为人也不会怪罪到她头上,她何必如此?
崔含芷轻叹一声。
而此时沈棠也归家了。
明嫂没跟着去,很关心结果:“您与二公子见到了吧?”
“见到了。”
“如何?可是又亲近几分?”
不等沈棠回答,沈宁又憋不住了:“姐夫……二公子都不跟我说话,见到我来就走呢。”
上回她说“官威”,可这是第二次见面,二公子多少应该给二姑娘一点面子吧,怎地真的一句话都不讲?明嫂心里担忧,嘴上却糊弄:“二公子是监察御史,那官职是专门调查抓捕别的官员的,可不得凶一点吗?二姑娘,您莫多想,等以后见多了,准保不一样。”
沈宁又听不懂明嫂的意思,拿眼睛瞅沈棠。
沈棠道:“以后你自会明白。”
沈宁:“……”
明嫂也不敢多问,怕又问出不好的东西,就继续去忙厨房的事。
沈棠坐在镜台前摘首饰。
簪子不多,但也不轻,戴久了不舒服。
她摘完正要站起,目光却落在镜中自己额间的花钿上。
岑晏总会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