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昙把纪云薪后路堵死,纪云薪也只能承受纪昙的“好意”。
纪云薪没纪昙那样的厚脸皮,尤其是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盯着上厕所的人,再怎么样也是羞赧难抑。
何况纪昙的目光不加掩饰,像是纪云薪只要脱了裤子,纪昙就会趾高气昂地品头论足一番,把人凌辱得体无完肤才算结束。
纪昙真的干得出来。
于是纪云薪选择隔间的厕所,“纪昙,你等我一会儿。”
纪昙不似刚才的敷衍,嬉笑着挑眉,“当然。”
纪云薪心里打鼓,却也抓不住纪昙的漏洞,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以防万一还锁了门。
纪昙脚步轻快地往外走,随便找了个离厕所较近的餐桌,捡起餐盘旁摆放整齐的刀叉,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露出满意的笑。
别在门缝里,纪云薪肯定出不来。
纪昙和纪云薪重组家庭的两个拖油瓶,纪昙是女方那边带来的,纪云薪是男方那边带来的。
纪昙很讨厌纪云薪这个继兄以及后来母亲生下备受宠爱的小儿子。
纪云薪则是对两个弟弟都很好。
然而这样的纪云薪更让纪昙讨厌,他不想配合母亲和继父扮演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纪云薪这个两头撮合的中间人难免遭殃。
十几年了,纪云薪在纪昙手底下吃得亏不少,竟然还没长教训。
不过,正好方便纪昙。
“算你倒霉,”纪昙手指灵巧地将坚实的钢刀别进了进去,尤嫌不够,调整着角度打算用同样坚硬的叉子固定。
纪云薪小时候受纪昙欺负多,稍微长大点儿,纪昙被纪云薪亲姑姑收养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现在纪昙养母去世,亲生母亲那边想把他重新接回去。
不用想,能把六岁的亲儿子给二婚丈夫的亲姐姐送养,如今往回要,多半是觊觎亲儿子从养母那里继承的巨额遗产。
钱,纪昙是不会给出一分的。
但是让纪昙彻彻底底远离也不现实,主要纪家和周家有门娃娃亲。
纪昙看中了周家的大儿子,硕博连读,如今在三甲医院当心脏内科的主治医师。
很规矩的工作,很体面的人。
纪昙很喜欢。
不论是纪家还是周家,当初定娃娃亲时,都没定下人。
这就要靠抢了。
纪昙受制于人,不可能跟纪家完全切断关系,起码得等他把人抢到手。
难办。
“做什么呢?”忙忙碌碌搞小动作的纪昙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宛若深秋谷涧潺潺的冷溪,带着能够洗涤罪恶的冰凉。
纪昙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僵硬转头,看清来人过分熟悉的脸,霎时眼圈就红了。
周赦预判了纪昙的反应,直接打断纪昙施法,“憋回去。”
纪昙漂亮的浅色的眸子已经氤氲出可怜的水雾,因着周赦不善的语气不高兴地撇撇嘴。
“给我,”周赦朝纪昙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向上。
仿佛纪昙把作案工具给他,周赦就能用这只强悍蕴力的手碾碎成渣滓。
纪昙不情不愿地把还没来得及固定的叉子,放进周赦手里。
周赦感受了下叉子的重量,没什么耐心地问:“干什么的?”
想来纪昙也不会做什么好事。
“固定的,”纪昙从头到尾跟周赦解释了遍,“把餐刀别进厕所门和里面横锁的缝隙,再拿它的叉头插在餐刀上固定。”
纪昙说得流畅飞快。
周赦第一遍都没太听明白,可见纪昙做坏事做到何种熟能生巧的地步。
周赦看见被纪昙别在厕所门上的餐刀,收回视线,将叉子扔到垃圾桶。
“想说什么?”周赦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深处洇着摄人的寒色,淡淡接收着纪昙犹豫迟疑的目光。
纪昙吞吞吐吐起了个调子,“老…?”
周赦眼也不眨,任由纪昙审视,放肆地在自己的脸上游荡。
“老什么?”周赦唇角的弧度平直,眼底的情绪也很浅,“你又认不清人?”
周赦不觉得一个人区分不出自己交往两个月的男朋友和他男朋友的弟弟,尽管男朋友和他的弟弟是双胞胎。
周赦瞥过纪昙眼眸真心实意的困惑,短促地敛了下眉心。
半个月,纪昙认错三次。
不是纪昙认错人的频率低,而是纪昙只见过周赦三次,无一例外全都认错了。
周赦不理解,他除了跟周文柏相貌、声音一模一样,发型、衣服偏好以及气质都是完完全全相反的两类,纪昙是怎么做到次次都认错的。
甚至纪昙不是装的。
纪昙脸上的表情都是肉眼可见的迷茫。
周赦没有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