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的车程不长,临下车前,纪云薪终于忍不住问道:“纪昙和周文柏是什么关系?”
纪昙眼里没有情意,偏偏和周文柏举止亲密。
周文柏哄骗了纪昙?纪昙知道周文柏的心思吗?
周文柏凭借什么接近的纪昙?
这些问题死死困在纪云薪心里,抓肝挠肺,想要问个清楚。
显然周赦不是有问必答好性子的人,极为冷淡掀起眼皮,“不清楚。”
“到了。”周赦提醒道。
纪云薪恍惚地下了车,依旧紧抓着门框,“明天纪恩谊成年生日宴,你会去吗?”
周赦去的话,周文柏肯定也会去。
他是纪家的老大,有关照弟弟的责任,即便纪昙跟他异父异母那也是他的弟弟。
“去。”
周赦一个字就让纪云薪的心脏落到实处。
那就好。
纪云薪给周赦关了车门。
纪云薪从来不知道短短一天的等待都让他那么煎熬。
第二天,纪云薪是有晚课的,他实在等不及,提前退了晚课赶了回去。
“小昙面相好,口中藏珠,”纪老爷子和蔼道:“是个有福气的。”
纪昙长到现在确实吃过什么苦头,五岁之前跟着父亲长大,五岁半父亲去世后被送到再婚的母亲家里,六岁就被母亲二婚丈夫的长姐收养。
纪瑗将他抚养到成年,在纪昙上大学两年后病逝,给纪昙留下一栋别墅和两千万的遗产。
纪昙的未来都有人替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纪瑗既然收养了他,我也把小昙当成亲外孙当成纪家人看,”纪士信松弛的眼皮掩着历经沧桑的眸子,“我前几天跟沛怡通过电话,她也有意想让小昙和小赦结婚。”
“爷爷,”纪云薪仓促开口,顶着屋内众人的目光勉强露出个笑,“结婚是好事,可也要问问纪昙和周律师两个当事人愿不愿意。”
纪云薪从小就让人放心,无论是让他照顾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弟,他都尽心尽力。
没人觉得纪云薪的话突兀,反而认为纪云薪顾虑周全,是负责人的好兄长。
纪士信赞赏地拍了拍纪云薪的手臂,乐呵呵道:“云薪不用担心,小昙和小赦相处很好。”
纪士信环顾四周,最后慈祥地看向对面垂眸静静听话的周赦,“沛怡跟我说,她两个月前就安排你和小昙见了面,听说相处得不错。”
年纪大了总是热衷于安排小辈的婚事,总是想看着小辈们都有个好归属。
遑论是两方长辈安排的娃娃亲,两个小孩没有冲他们老家伙辩驳什么封建迷信、陋习糟粕,反而借着这段缘分走到一起,哪里会让他们不高兴。
纪士信开怀地对周赦道:“小昙有福气,他旺你的。”
周赦坐在棕色皮质沙发上,没有穿得很正式,黑色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衬衣暗纹是隐隐泛着银色缠枝纹,相互勾连着越过周赦依稀可见的胸肌收敛于劲瘦腰腹。
周赦的脸被冷淡的银色光芒衬得越发如同静穆立刻的雕塑。
纪云薪不安丛生。
两家谈的是纪昙和周赦的婚事,那周文柏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那天,纪昙明明与周文柏更亲近。
纪云薪偏移开目光,“爷爷,纪昙还没到吗?”
纪士信愣了下,后知后觉道:“是啊,小昙怎么还没到。”
“我哥去接他了。”一直未开口的周赦启声插入,嗓音带着金属质地的冰凉。
纪云薪眼皮乱糟糟地跳了起来。
纪云薪迟钝地想到,要是纪昙和周文柏关系更好,刚才周赦为什么不反驳爷爷的话?
纪云薪彻底坐不下去,站起身来,“估计也快到了,我去接一下他们。”
纪士信自然答应。
纪恩谊的成年生日会没有大操大办,主要还是纪恩谊的心脏不好受不住劳累。
纪家请了几家关系好的,等到八点纪恩谊下楼切完蛋糕,再一起吃顿饭,这场生日会也就结束了。
纪昙到的不算太晚,七点半。
纪昙不想跟纪家人一起吃饭,有些烦,他想参与的是吃完饭后周、纪两家谈论的婚事。
周文柏没告诉纪昙,钟沛怡今天没过来,无论是谁的婚事今晚都定不下来。
“我出差三天,昨天刚回来就马不停蹄接了场手术,”周文柏捏捏纪昙瘪起的小鸭子嘴,眸底蕴笑,故意道:“团团,我赶着和你吃饭,可你一见到我就开始哭。”
纪昙停步扭头,没明白周文柏的意思。
周文柏挑眉继续,“吃完饭我又送你回学校,你课程排得满,我好不容易今晚重新见到你,团团又是不高兴的样子。”
纪昙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