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怡又笑了声,说不出的讥诮,“死在他对儿子的关心中,也算他没白死。”
“团团,你要理解阿姨。”钟沛怡平缓地看着纪昙,“他们两个基因不好,周赦的罪恶已经暴露出来了,我要看紧文柏,他们才不会像他们父亲那样变得那么脏。”
纪昙没什么波澜地听完钟沛怡的故事,浅色清澈的眸子看向钟沛怡,“阿姨,妈妈说她最讨厌心理有病的人。”
钟沛怡愣了下。
纪昙补充道:“我也讨厌。”
钟沛怡不可抑制地又被纪昙逗笑。
纪昙被钟沛怡笑得莫名,不理解地眨眨眼睛。
钟沛怡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抚去眼角的湿润,“团团,你真不愧是纪瑗养的,你跟她真是一模一样。”
“跟阿姨回家一趟,怎么样?”钟沛怡提议道。
纪昙坚定摇头,“我特别听话,我不脏我不要去。”
钟沛怡“扑哧”笑出声,拎起手提包走到纪昙面前,眉眼温柔,“上次的事是阿姨不对,阿姨不应该答应你爷爷的要求,这次不会了。”
纪昙这才犹豫跟钟沛怡去了周家。
周赦也在周家。
“你怎么在这儿?逃课?”周赦瞥过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纪昙。
“钟妈妈让我来的。”钟沛怡非说纪瑗答应过,以后让自己的孩子认她当干妈,逼着纪昙改口。
纪昙走了进去,停在靠在阳台的周赦对面,“调课了,改成明天下午。”
本以为见过钟沛怡后,事情会明朗起来。
然而钟沛怡的态度暧昧,纪昙看不透钟沛怡的想法。
“你去客厅待着,我去冲个澡。”周赦闻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香火味,难耐的皱起眉。
周赦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卫生间的镜子照着周赦后背密布皮肉的肿胀红痕,这是他帮周文柏违逆钟沛怡的惩罚。
周赦只看了一眼,就套上短袖走了出去。
冷硬凌厉的五官没有被热水软化半分,见到仍旧在他房间的纪昙,漆黑的深眸怔了下。
纪昙坐在周赦床上,意会解释道:“钟妈妈不让我出去,她说我没经过她同意出去,就把我抓起来送去佛堂。”
钟沛怡倒是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你是笨蛋吗?”周赦微不可察敛起眉心,想不通纪昙为什么会信,既然信又为什么要来周家。
纪昙不乐意地小声嘀咕,“你才是笨蛋。”
周赦深目一厉,纪昙闭上嘴。
“想说什么?”周赦掠过欲言又止的纪昙,身上浓重的香火味还没完全冲干净,周赦唇线拉平,不舒服地摸出那枚青铜打火机。
纪昙率先道:“你别抽烟,我不喜欢闻烟味。”
“你的房间我的房间?”周赦反问了句,点燃床头的香薰。
纪昙默默捂住了嘴巴。
清幽的花香慢慢在房间浮起,松弛着紧绷的神经。
“钟妈妈说,当初跟我相亲的是你。”纪昙歪头,小心谨慎问道:“是真的吗?”
周赦大拇指落错了下,打火机幽蓝的火苗骤然消失。
周赦声音似乎没什么起伏,“问这个干什么?”
纪昙撇撇嘴,“钟妈妈说,要是我知道当初相亲的人是你,想要嫁的人就是你不是周医生了。”
周赦这才知道,钟沛怡今天见纪昙去干什么了。
挑拨离间。
“那你自己什么想法?”周赦不认为钟沛怡的挑拨离间能成功,纪昙对周文柏娇气黏人劲儿,周赦见识过,“我要说是,你就嫁给我?”
周赦收起打火机,没听到纪昙回答。
周赦掀开眼皮,对上纪昙清凌凌的眼眸,眉心失控地跳了几下。
纪昙眨巴眼睛,明媚漂亮的脸蛋透出丝丝迷茫,好像在挑战周赦的道德底线。
“这是可以吗?你也会答应吗?”
周赦眸若点漆,喉咙猝然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