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付邀今现在应该已经吃上夜宵了。
知道人是赶不走了,付邀今只好又从冰箱里取出一枚鸡蛋,“你身为晚会主办方,在自家地盘上饭都吃不吃饱?”
“就因为是主办方,我这才一晚上光顾着拒酒了,没有机会吃东西。”陆离微笑着看付邀今熟练地在锅内倒油,放入番茄炒出汁水,“只不过,付教授身为我司重要客人,竟然也是饿着肚子走的,确实是我这主人家招待不周了。”
付邀今懒得和他贫嘴,把人赶出厨房,然后简单快速地煮好两碗酸汤面,端上餐桌。
绿油油的青菜漂浮在红汤上,溏心蛋卧在一旁,上桌前撒了葱花和芝麻,还淋了一圈香油。陆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饿了,三两口就将一整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舔干净碗之后还意犹未尽地看向付邀今,“……还有么?”
付邀今没好心到任劳任怨地再去给陆离下一碗,冷酷道:“没了。”
陆离十分遗憾地拿纸巾擦擦嘴角:“手艺真不错。”
等付邀今也吃完了面,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里,再洗了个苹果坐到沙发上云淡风轻地咬着。赖在桌前玩了半天手机的陆离再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他清咳一声吸引付邀今的注意力,起身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付邀今忽然出声唤住他。
陆离似乎没想到付邀今会挽留他,惊讶地回过头,就见付邀今放下苹果,从茶几底下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这条领带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陆离脸上隐隐的期待逐渐散去,转作一个无奈的笑,“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又不要你还,你再三的拒绝,是不是太下我面子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付邀今拇指指腹小幅度抹过红盒上方柔软的细绒,“无功不受禄。”
“怎么就无功不受禄了?”陆离没有伸手去接,只用他那双无端生情的眼盯着付邀今看,“就当我还你这顿饭。”
“一碗面不值这么多钱。”
“既然你心里这么过意不去,那就再给我点什么作为交换。”陆离好像是早就有了目标,付邀今的话恰好给了他顺水推舟的由头,说着他就转过身,快步走到玄关,堂而皇之地当着付邀今面伸手取走衣柜里他的一件长款外套,打开门,“外面太冷,我的外套又脏了没法穿,借你的衣服用一用,过两天洗干净再给你还回来。”
付邀今惊了:“你——”
“不用送,”陆离行云流水地穿上黑色外套,整了整衣领,大小竟然十分合身。他摁下电梯按键,犹还笑着回头朝付邀今摆了摆手,“早点休息吧付教授。”
付邀今:“……”
其实他不是不明白陆离的小伎俩,但alpha运用得太纯熟太自然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付邀今下意识就欣赏起他精湛的表演,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在第一时间阻止他。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合拢,而付邀今手上还捏着那熟悉的小红盒子。
礼物没还回去不说,还倒欠了一件外套,并且可以预料到不久之后陆离一定会借还衣服的理由,再来约他。
……我是也变蠢了吗,付邀今思索着,怎么今天这么迟钝?
他凝眉不展地转过身,倏然发现茶几上他啃了两口的苹果也不见了。
“……”
我的反应力好像真的出现了一点问题。
……
接下来的两天恰好是周末,付邀今难得犯懒什么也没做,放空大脑,躺在家里虚度年华,想通过短暂休息唤回大量死亡的脑细胞,重回智力巅峰。
唯一没有眼力劲打搅他清静的人只有住在对面的尚沐。
这人在周年庆的第二天下午犹犹豫豫地敲开付邀今家门,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先是说了些有的没的废话,然后才拐弯抹角地问:“付老师,昨晚……”
付邀今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昨晚陆离那个煞笔为什么把老子丢客厅跑你家里去?
——他也不知道陆离为什么丢下尚沐跑他家里来,蹭了面还蹭他的衣服,最后连啃了两口的苹果都不放过,一并蹭走了。
可没成想尚沐支支吾吾半天,挤出来一句:“昨晚我喝醉了,陆董送我回来,隐约感觉好像在连廊碰到你……你没受伤吧?”
付邀今没太听懂:“受伤?”
他为什么会受伤?
“陆董后来好像是去找你了,”尚沐试探着问,“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
“……?”付邀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和陆离不对付归不对付,倒也不至于打架吧?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