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照常,只是城市的对岸没有那个会大半夜带她私奔去北海道,在夜晚的公路上任由摩托的引擎声响彻四野的人了。
明日香弦鸣没有把难题全部推给萩原研二,她率先开口,“发生了一场意外,我失踪了三年。”
没有撒谎。
这是对明日香弦鸣而言,完全空白的三年。
萩原千速与她对视,“什么意外?”
“爆/炸。”
没有谁做错了什么,于是也没有谁需要道歉。
栗色长卷发随主人的心意垂散,萩原千速拉平了嘴角,那双与弟弟相似的下垂眼却缓和了神情。
她像少女时期那样,在桌子下悄悄勾住了同桌的手,在触及对方手臂上的疤痕时顿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想和我绝交。”
说这话的萩原千速更像高中的她,成年人心照不宣地、默而不发地遵守着社交规则,维持着交往距离、知进退懂分寸。
一个人不联系你了,或许只是将断交进行得尽量委婉,大家不要撕破脸皮,各退一步好自为之。
这种带着隐晦委屈的直言控诉,更有萩原千速高中时风风火火、率性自然的风格。
“没有!”明日香弦鸣看上去比萩原千速还委屈,热切地回握,“明明约好了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深蓝的眼眸浮现出一抹笑意,“但你欠了我三年的生日礼物和新年贺卡。”
“那我以后每次都给你送三份礼物,写三张贺卡。”
萩原千速扭过头,才发现坐在她们对面的萩原研二已经快滑到座位底下去了。
弟弟一脸【我不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的麻木,夹杂着预感到大难临头的不安。
“所以不是合谋啊……研二,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萩原研二苦着脸坐直,“姐你轻点打。”
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公安的保密协议上还有他的签字。
这个时候就想,要是小阵平也跟来就好了。
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在场唯一一个被揍的人。
嘶,脸好痛。
————
虽然还深陷这场案件,但因为迟迟无法确认受害者身份,警方只得让目击证人各自回家,等待传召。
越是粗暴直接的手法,却越是难破解。萩原研二从在场留下的蛛丝马迹中推断,人肉是混着其他的肉类被一起送入公寓的,在来之前已经宰好。
警方的调查终止在市场,因为他们调查了旅馆肉类的供货商,又发现属于人的那部分肉是在运输途中被加入的,且无法查到是谁所为。
尸体的解剖结果显示,那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女性,因为肢体过于残缺导致死因不明,但目前的离断状况应该系死后分尸所致。
线索断在了这里,警方只能慢慢从源头查起,查阅最近的女性失踪报案,以确认受害者身份,进而侦破。
“怎么?感到很沮丧?”
明日香弦鸣揉了揉萩原研二头,笑着问。
青年浅紫色的下垂眼盯着地板,手指摩挲着一次性纸杯的杯壁。
“其实现场破案本来就很少见,大多情况下是漫长的走访流程与调查,这点我也清楚。”
他眼神放空,望着地面大块的大理石瓷砖。
“但是那个女孩子……她知道自己会成为餐桌上的一员,以那样狼狈的姿态死去吗?”
萩原研二很快回过神来,“抱歉,是我同理心过盛了。”
明日香弦鸣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样挺好的。”
主人翁意识,容易设身处地思考别人的困境,不知觉地把自己也陷进去——萩原研二的老毛病。
她看向窗外,窗边有一棵树,枝叶因为过度修剪显得光秃秃的。盘虬的枝干上落了一只小鸟,但又因为缺少荫蔽而飞走。
“或许她知道。”
“什么?”
明日香弦鸣伸手蒙住了恋人的双眼。
“别再深想了,这件事会有结果的。”
但不能让他继续深入受害者的心理了。
——那过于绝望。
……
“哈?所以你们两个人抛下我去双人旅行,结果遇上案件就灰溜溜回来了?”
松田阵平横眉竖眼地揣着手,靠在门框边打量着回家的二人。
等看到萩原研二摘下口罩,卷发青年脸上那种微妙的不满神色才淡去,绕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你们在温泉里打架了?”
萩原研二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去见了千速姐。”
松田阵平欠扁而夸张地拍拍胸膛,长舒一口气,“还好我没去。”
两人在这里僵持,明日香弦鸣要往室内走,越过松田阵平时却被他拦下。
卷发青年勾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