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有些迟疑,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很没道理。
“她没有归宿,心里还是最想去到恋人身边——至少渡部狩是唯一一个对她展露善意的人。所以她想回去……”
半长发青年猛地握紧了明日香弦鸣的双手,漂亮的下垂眼微微睁大,“想要被他吃掉,身体融为一体,这样我们便永不分离。”
因为太过寂寞,太过孤独,太过痛苦,于是萌生了想让自己融化在恋人的胃液里的念头。
而黑发绿眸的女性只是沉默不语。
不是不认同,而是……
萩原研二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你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也会生出【要是能变成什么挂件挂在你身上,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好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开车到了那个发生爆炸的面粉厂。”
“会不会有奇迹呢?”他弯起双眼,语气故作轻快,“如果你突然出现,第一个见到你的一定是我吧?”
这样想着,日子便又有了盼头。每天早上起床时也有勇气再睁开眼睛,面对她不在的日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我稍微能理解小野女士的那种心情呢。”
胃里仿佛飞入了一只蝴蝶,明日香弦鸣有些难受。
事实上萩原研二一点没说错,即使没有足够的线索,依旧通过强大的共情力摸到了正确的方向。
小野佳乃在想要自杀时遇到了鹤见雪川,在决定自杀时她恳求这个身份不明但颇有能力的女人帮她实现愿望——她想要被渡部狩吃掉。
粘稠而肮脏的我,如果能融化在你的胃液里,会是最好的归宿吧?
她已经再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那个她向往的领域是一片漆黑的、安宁的、潮湿的安乐乡。
一点一点被泡发、被分解,让人讨厌的形体消失了。但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但是那个帮助小野女士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萩原研二皱起眉,试图再次将自己沉浸在那股微妙的共鸣中。
“这起案件注定成为疑案,关于它的调查都不会有结果。”明日香弦鸣打断了他的思绪,笃定道,“不会有结果。”
他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识趣地没有再问,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像一只委屈的大狗。
但只要她摸一摸大狗的头,他就会很快振作起来。
“哟,这是谁啊。”
两人同时一僵,扭头往身后看去,萩原千速正似笑非笑地揣着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研二,你嘴角都快勾到天上去了,很高兴?”
这可真是亲姐,不带这么拆台的。
“好啦,不逗你们了,我来递交文件,正好快下班了,一会一起吃个饭?”
明日香弦鸣对好友wink一下,“老地方?我等你。”
这种容不得其他人插入的默契让萩原研二有些郁闷,好在他很快有了新的关注点。
他的姐姐,萩原千速,推门走进了横沟重悟的办公室??!
萩原研二不可置信,手指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她,她?”
明日香弦鸣的表情也阴暗下来,“千速酱是交通部的小队长,怎么上司是刑事部的?”
人高马大的两位青年男女阴郁地盯着闭合的木门,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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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你俩可算回来了。”
被搜查一课拉去当苦力的松田阵平一口干掉桌上的咖啡,对进门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现在嫌疑人被锁定在一个刚出狱男人身上,据说是和毛利小五郎有仇,正在按名字中数字排序追杀他身边的人。”
卷发警官打了个哈欠,“不过我直觉不太对劲,还是等跟踪调查再看看······你们那边怎么样?”
萩原研二摇头,“不太明朗。”
明日香弦鸣拿起桌面上的案件记录看了一会,忽然问,“现在警方前去抓捕嫌疑人了吗?”
松田阵平道,“才接到了消息,那人在某处露了个头,终于进入了警方视线。这件事在搜一造成了恶劣影响,所以加派的警力很足。”
“那小兰身边有人保护吗?”
“什么?”
黑发绿眸的女性已经拿出手机飞快地按动。
【弘树,帮我调查一下毛利兰的去向。】
“如果大部分的警力都去追查那个可能的嫌疑人,但真正目睹过凶手面容的毛利兰身边没有保护,毫无防备······这难道不像一出调虎离山吗?”
“不好!”
松田阵平从抽屉里翻出警车钥匙,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