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皮质座垫上的痕迹,另一只手抵在萩原研二的额头,阻止他继续与自己贴贴。一时之间明日香弦鸣左支右绌。
青年紫色的眼瞳含着万千情丝,没得到她的回应很是委屈,“一直一直喜欢我?”
明日香弦鸣将他的手掌摊开,放在自己心口,让对方感受着她沉而稳的心跳,郑重地承诺,“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他总算安分下来了。
“真好啊……”
若不是车内空间足够安静,明日香弦鸣也许会错过他的低喃。
“像梦一样呢……”
疲惫早已侵扰他多时,萩原研二像一条八爪鱼般缠在了恋人身上,陷入了朦胧的睡梦。
窗外月光黯淡,风雨如晦。
寂静中不知谁人轻叹一声。
————
“烧退了,你快去上班吧。”
明日香弦鸣取出夹在萩原研二腋下的体温计,对一旁的松田阵平摆手。
卷发青年来回打量着他俩,“我昨天不就是把外套忘警视厅回去取,怎么一回来他就倒了?”
他本来还想和明日香弦鸣算一下糊弄他的账,没成想幼驯染先出了岔子。
家里本来就有医生,免去了跑一趟医院的麻烦,但给萩原研二降温擦皮肤喂药还是费了好一番精力,松田阵平和明日香弦鸣忙完以后直接倒头就睡,早上起来才发现一个睡在沙发上一个睡在地毯上。
印象中萩原研二很少生病,一直活蹦乱跳像一只强壮的猩猩,此刻却蔫巴巴地躺在床上,又可怜又好笑。
松田阵平随手探了探幼驯染的额头,“假我已经帮他请了,我先走了。”
西装外套就挂在门口的衣架,利落穿上后身旁的明日香弦鸣把钥匙递给了他,又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亲吻了他的脸颊。
“早点回来。”
也不知想到什么,松田阵平明显地愣怔一刻,再回过神时表情柔和了很多,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了。”
大门关上,青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卧室里的病号在床上哼哼唧唧,绿眸医生哭笑不得地返回卧室。
萩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眼睛溢满了水汽,看向她时朦朦胧胧,但显然立即认出是她。
“小弦鸣~”
如果萩原研二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在背后摇成螺旋桨了。
“别急着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绿眸的女性替他掖好了被角,手背掠过他颊边时,偏低体温带来的清凉感让半长发青年下意识地眯着眼睛蹭了蹭。
“小弦鸣~”
他又叫了一声,声音粘稠甜腻,如同糖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抽回一半的手被萩原研二耍赖似地夹在颈侧,他抱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将脸贴了上去,“好凉快。”
明日香弦鸣耐心地重复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萩原研二不做声,只拉着被子蒙住了脑袋,明日香弦鸣俯身去探时,被他猝不及防拽倒,一头栽到床上。
下一秒,长手长脚的青年就整个人缠了上来,速度之快令人不禁怀疑他早有预谋。
他从明日香弦鸣的身后抱住她,脑袋贴在对方后颈,小声地哼哼着,“陪我。”
黑发绿眸的女性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推了推,腰上的手臂却环得更紧。
因为发烧而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做噩梦了,弦鸣。”
“梦到你的身体一块一块裂开,而我被关在玻璃墙后,只能眼睁睁看着。”
……或许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身体损毁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回想起时只余下深入骨髓的疼痛,估计场面是不太好看的。
她沉默地覆上了萩原研二的手背,指尖伸入对方的指缝,两只手严丝合缝叩在一起,恍若天成。
“我一直在叫你名字,但你都不理我。”
说着萩原研二还有些委屈,幼稚地决定把梦里记下的仇放到现实中来报。
“你要补偿我。”
“……好,要我做什么?”
半长发青年收紧了手臂,闭上眼睛在她发间轻嗅。
“今天就这样陪着我,哪也不去。”
就这样无意义地躺在床上,世界中只剩下彼此,没有任何事物来打扰。
萩原研二眼睛半阖又要睡,迷迷糊糊在她耳边嘟囔着,“……以后不准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