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他的尾巴、耳朵,还有发痒的尖牙,都在受着“气”的引诱、蛊惑,疯了似的想接近她,黏住她,又渴望着她。
现下理智尚存,他还能控制住自己。
可若彻底化为妖形,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
但正因理智还在,他清楚这些散落的字对他起了戒心,断不会轻易回到琴谱上去。
它们正在寻找一个更为可靠、平和的归处。
只是他不确定能否信她——毕竟狐书不得被外族看去。
犹豫许久,他终是决定自己来解决这麻烦。
“烦请你——”
“往我身上蹦了!”池白榆后退一步,眼见着一个墨字跳到她的裙摆上。方块字蜷成一团,紧攥着不肯放开。
一时间她捉也不是,拂开也不是。
而有了领头的,那些字开始接二连三地往她身上蹦。
沈衔玉微怔,无意识地改口道:“可否劳烦你将这些字放回琴谱?”
若将字及时归位,兴许还来得及。
“放回去?怎么放回去?”
军训吗?给它们喊个一二一啥的。
话已出口,沈衔玉踌躇片刻,终是继续往下说。
“只需以手捧住,再撒回书页。待沾得书上的妖气后,它们自会归于原位。”他稍顿,又道,“还有一事,待撒回书上后,需立即合上,万不能再看。”
池白榆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琴谱大概是什么狐族秘宝,不能让人看见。
她问:“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
沈衔玉略一摇头:“只此一件。”
“明白了。”池白榆先是把散落的纸页规整成一册,再小心拈起一个墨字儿,丢在了左掌。
有了第一个,无需她再动手,其他的字就跟着飞速爬进了她的掌心。
确定没有漏下的了,她将字全撒在了书页上,又飞速扣上书皮子。
“好了。”她道,又扯了下他的右袖口,“在这儿。”
她引着他摸着了那本琴谱。
沈衔玉指尖微动,送出缕妖气。
妖气跟线似的,来回缠绕,须臾间就装订好了琴谱。
他没急着拿起,指腹在书页上来回游移着。
没有旁人的气息。
他心下微动,稍紧的思绪放松些许,道:“多谢。”
这回话里多了两分真切的温柔。
她果真信守了承诺,并未因他看不见就敷衍了事,也没有去看书中内容。
“倒不用谢,就是……”池白榆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眼底划过一丝疑色。
看错了吗?
她怎么感觉他身后的尾巴又多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