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你难不?成怕这符?”
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伏雁柏像听见什么笑话,冷笑出?声:“我怕?便?是百张千张地甩下来,也堪如白纸。”
“真的?那试试。”池白榆忽抬起?手,将符往他额上一贴。
他也是鬼,可以先试试这符到底有没有用?。
但跟她想的被烧出?个大洞不?一样,伏雁柏半点儿反应没有,抬手便?扣住她的腕,往下一压。
“雕虫小技。”他毫不?客气道,“尚不?如你之前那以阳损阴的旁门左道。”
“……”那不?是旁门左道。
那就?是她编出?来唬他的。
“那术法亏损阳气,能不?用?就?不?用?。”她将符叠好,收入袖中。
那边,沈二老?爷不?知又想出?什么馊主意?,眼睛一亮,道:“有了!管家与我一道,我俩一起?去送黄表纸,叫魂。至于他俩,他俩可以分开,一个进棺材,另一个藏棺材底下,这样最合适!”
池白榆差点就?笑出?声了。
不?是。
这哪来的神经老?爷,当别人是任他驱使的冤大头吗?
她还没开口,伏雁柏就?已笑着道:“若再多言,此处也只?需三个人。”
话里威胁的意?思明显,沈二老?爷还想多言两句,管家就?已压低声说出?他俩都?是妖的事。
没发泄怒火又憋了回去,他打着哆嗦想了遭,忙道:“那我去送黄表纸!”
比起?其他两桩差事,这一件至少能离棺材远些。
道士从怀中取出?一沓写了名姓等信息的黄纸,又抽出?棺材前的一根引魂幡,一并递给他:“先去神龛前等着,别四处走动。我会先化煞,一个时辰后,若觉阴气袭背,便?点燃纸。等纸燃烬了,再带着引魂幡回灵堂,重新?插回去。”
沈二老爷应好,忙接过纸。
趁着他没走,管家也赶着道:“老?爷,小的便?在灵堂守着长明灯。”
要放在平时,池白榆定要跟他们论个清楚。
不过现下他俩不愿碰的东西,反而是她打算细究的。
要想离开画中画,还是得?先找着这个世界的“沈见越”——哪怕如今他很可能是具被扒了皮的尸体。
想到他的死法,她的心尖冒起?一点寒意?。她压下那丝不?适,看向道士:“要替他盖的黄纸,还有绑他的绳子在何?处?”
见她应下此事,其他两人松了口气,正要走,就?听见道士问:“你们两个,再同他挤一具棺木?”
沈二老?爷和管家这才想起?这点,他俩清楚不?妥,却谁也没吭声。
毕竟他俩谁都?不?想同一个刚死不?久的人待在一块儿。
脑子里冒出?三人同挤一具棺材的画面,池白榆难得?沉默一瞬。
不?论排排躺还是叠叠乐都?挺奇怪。
但最终她说:“不?要紧,我们自有安排。”
道士盯她一阵,片刻,他从后面的灵堂里拿出?一个包袱。
池白榆接过,对着旁边的伏雁柏道:“走罢。”
他俩从道士的身旁经过,错身之际,池白榆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
她侧眸望过去,恰好与道士目光相对。
掩在面具底下的眼神冰冷、锐利。
目光划过那骇人的面具,一股熟悉感再度涌上,令池白榆顿了步。
这面具就?是在哪儿见过,太眼熟了。
忽地,她眼皮一抖,倏然?转身。
道士已经不?见了。
她又快步走出?去,但小院儿里早没了道士的身影。
“怎的?”伏雁柏问她。
“那道士——”池白榆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正往棺材底下爬的管家,“那道士是打哪儿来的?”
“道长?”管家说,“不?清楚。白日里府中人都?不?见了,那道士就?紧跟着进了府,说是他们全中了鬼的幻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又说有法子帮我们躲过这一灾,老?爷刚巧撞上些怪事,又见他会的术法不?少,就?留下他了。”
果然?不?是这府里的人。
池白榆绕到棺材后面,对伏雁柏说:“那道士就?是画境巡守。”
“什么巡守?”
“……就?是那青面怪物。”
到底他是监狱长还是她是。
伏雁柏斜眸瞥向门口:“要杀?”
池白榆:“已经走了。我猜沈见越应该控制着第一层画境,而它控制着第二层,所?以在这里面多半轻易杀不?了它。”
外头雨势渐大,台阶上都?积攒了一层黑水,不?过没往里漫。
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