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榆:“他是?犯了欺诈罪才?进来的吧?”
看着温温和和、体贴端方的人,竟也能面不改色地?撒谎欺瞒。
“之前?给?你的簿子看过了吗?”述和问。
“嗯。”池白榆应了声?,“说他是?为了找他弟弟才?入了这妖狱,我却不信。这般重要的地?方, 有个理由便能进来么?”
“沈见越杀了沈家不少人, 又有堕成厉鬼的危险, 这才?被关至此处。至于沈衔玉,他将余下的沈家支脉除了个干净。”
“是?因为此事才?被关进来了?”
“杀债必偿, 但这罪行还不至于将他关进虚妄境。”
池白榆不解:“那为何……”
“他当日入锁妖楼, 只说是?为寻找血亲,也有同胞弟一起受惩的意思。”述和稍顿, “但我想,寻找血亲也不过幌子。他来此处,应是?为寻仇。”
“跟谁寻仇?沈家人不都……”
“杀他胞弟的仇人是?已经除干净了,可还有一桩。”述和在一座高大楼阁前?停下, 仰视着那楼上挂着的红绸灯笼,“眼下你所见狐族满门,都为一人所害。”
池白榆顿住, 面露错愕。
他说出这话的同时,几个小狐妖正巧打他俩身前?经过。
嬉笑打闹, 好?不快活。
中间有两个刚才?她在荒宅外面撞见过,见着她, 他俩停下,带着羞怯笑意,往她手里塞了几颗糖。
捏着那还有些暖意的糖果,她一时说不清心底是?何滋味。
许久,她才?问:“那个人也在锁妖楼里?”
“大概。”述和说,“尚未查清是?谁。但沈衔玉自小就为成仙得?道?,与沈见越一齐离开狐族,在人界苦修了数百年。如今却抛下成仙路,来这与世隔绝的虚妄境里藏着,多半是?确定仇敌在此处。”
“听你这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仇敌是?谁了。”
“狐族狡诈,也向来不缺耐心。”述和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瓶,递给?她一个,“他要如何寻仇,是?他的事,但不能任由他破坏虚妄境的平衡。收集他的妖气?,除了查清札记里的事是?否与他有关,也是?在为日后做准备——待会?儿若能想办法让他释放出妖气?,再拧开这瓶子便行了。”
话音落下,楼阁上突然传来人声?:“诸位——”
嬉笑锣鼓声?一下没?了,池白榆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狐站在楼上,他身后似还站了个年轻的高大男人。不过离得?远,光线又暗,看不大清面容。
“那是?狐族长老。”述和在旁轻声?道?。
池白榆点点头。
狐长老说:“今日是?狐二大喜的日子,理应庆贺。但诸位也知晓,前?些天那占山为匪的老怪递信,要狐族供奉宝物。要是?不从,便会?毁了这桩婚事。若非为了避他,今日也不用选在这荒僻处。”
“长老,咱们何须怕他!”池白榆身旁的一个狐妖道?,“他要真敢来,管他多少人,都叫他有去无回!”
其他狐妖纷纷附和。
狐长老慈笑道?:“是?无需害怕外人,那老怪也不过仗着心狠手辣,才?做了这有名无实的山大王。可诸位莫要忘了,今日狐二大喜,如何能在这大喜的日子做那手上沾血的事?便是?有仇有怨,也等此事了了,再从长计议。”
周身一下喧闹起来,池白榆压着声?儿问述和:“那什么老怪有可能是?狐族仇敌吗?”
述和似乎困极,那些狐妖争吵时,他还虚虚闭着眼。
闻言他才?抬起一点儿眼皮,道?:“那老怪没?多久就死了。”
“……”看来还真是?有名无实啊。
上方,狐长老说:“今日衔玉特意赶回来,除了为狐二贺喜,也是?为想法子解决这麻烦。”
听得?“衔玉”二字,池白榆倏地?抬头看向楼阁。
原本站在狐长老身后的那人也在此时缓步上前?。
正是?沈衔玉。
他与在虚妄境时没?多大区别,银发拢在左肩,用发绳低束着。
一双灰蒙蒙的浅色眼眸暗淡无光,走路还需一个小童虚扶着。
“既然他在梦里不会?弄虚作假,那要直接冲他动手,逼他使出妖气?吗?”池白榆说。
“逼他太紧,只会?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况且……”述和顿了顿,“这宅中少说有百只狐狸。”
要真打起来,只怕还没?碰上沈衔玉,就被这些狐狸给解决了。
池白榆还在琢磨着其他办法,就又听见狐长老说:“依着衔玉的意思,是?再弄出几个假喜堂。所谓狡兔三窟,这样?即便那老怪来找麻烦,也寻不着狐二在何处。也正巧用假喜堂擒住几个手下,待喜事结束,再扮了这些手下的模样?,算计回去。”
“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