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心细如?发?了?。
见述和要翻开簿子?,池白榆突然想起什么?,将手压在封皮子?上,谨慎问道:“这里面的字能看吗?”
狐长老不解:“想来字写出来便是叫人看的——不知姑娘有何顾虑?”
“没,就怕是狐族密辛。”池白榆说,“而且你们狐族的字有时候会乱跑,怕待会儿全溜走,找不到?了?。”
话落,她身后的几个狐妖都低声笑开。
狐长老也摸着胡子?笑了?两声,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喜意。
难得有外族人这般有心。
寻常人知晓狐族有自己的狐书,总要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手看一看,以满足好奇心。
殊不知这些字上很可能被某只狡猾狐狸施了?法术,不说祸害性?命,也足以将人折磨几日了?。
他笑道:“姑娘尽可放心,不过是几本?空簿子?,没有四处乱跑的字。”
池白榆这才?放心收手,但下一瞬就险些和陡然停下的沈衔玉撞上。
她顿住,问:“沈公子?有何事?”
“无事。”沈衔玉细细听着她的声音,试图从中剖析出几分熟悉来。
却是无果。
这便奇怪了?。
适才?听她说那些话时,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
他不常与人来往,若是在何处见过——哪怕一面之缘——也应记得清楚。
但对此人,却有种落不着实处的熟悉感。
他思忖片刻,忽问:“尚未请教两位贵客的名姓。”
述和道:“我二人都是伏家的家生奴才?,公子?可唤我伏年。”
池白榆登时明白他的用意——若让沈衔玉听见熟悉的名字,很可能使他从梦中清醒过来。
余光刚好瞥见天上圆月,她想也没想道:“公子?唤我伏月便是。”
伏月。
沈衔玉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
从未听过。
那这股熟悉感又从何而来。
他敛下心思,继续提步往前走。
没走多远,忽刮起阵阴嗖嗖的夜风。狐仆所提统共十盏提灯,瞬间被尽数吹灭。
天际挂着轮银月,却有云雾遮掩,没怎么?起到?照明的作?用。
四周暗淡,狐长老笑说:“天冷风大,又是荒宅子?,有纱布罩子?也挡不住这夜风。”
那些个狐仆用尖利的爪子?挑开纱布罩子?,指尖燃起狐火,却怎么?都点不燃烛芯。
焦灼之际,沈衔玉忽说:“有野鬼挡道。”
话落,天色陡变。
乌云攒聚,将本?就不怎么?亮堂的月光遮去大半,漏出些朦胧淡光。
再看周围事物时,便仅能瞧见个模糊轮廓了?。
那些狐妖应该是习惯了这等场面,天一变,便下意识围拢了?来,将池白榆与述和护在中间。
一见他们的反应,池白榆就明白了?:沈衔玉说的野鬼,多半是嗅见了?她与述和的活人气?。
“贵人勿慌,寻常野鬼不入眼,掀不起什么?风浪。”狐长老脸上还带着和蔼笑意,眼中却隐见厉色,鬓边更是逐渐浮出苍白的狐毛。
下一瞬,池白榆看见地上拔生出一道黑色雾气?,逐渐凝聚成人形。
又来?
她的阳气?是什么绝世宝贝吗?什么鬼都要往她跟前凑。
那鬼张开泥淖般黏腻漆黑的嘴,挥着两条细长的胳膊作?势抓她。
池白榆想也没想,下意识踢开那条胳膊。
鬼哀嚎一声,正要往她身上扑,就被狐长老用拐杖刺穿了?脑袋。
黑雾轰然散去,幽怨鬼号回?响在夜空中。
也是这时,池白榆忽望见不远处的地面上又出现一团黑雾。
那雾气?蓄积成黑泥,开始缓慢地翻涌滚动——就像是烧开了?的水。
沈衔玉走在她前头,并?未绕开那团翻涌的黑泥。几个狐妖的注意力全在他俩身上,也都没察觉。或因没有灯,旁边搀扶他的小童子?亦不曾发?现。
眼见着他就要踩上去,池白榆没作?多想,抬手拽住他。
“小心。”她顺势将他往旁一拉,“地上有东西。”
沈衔玉被拽得晃了?步,方才?站稳。
狐长老也在此时发?现了?那团蠕动的黑泥,他冷嗤一声:“孤魂野鬼,实在狂妄!”
他将拐杖径直刺入黑泥中,拐杖底端燃起熊熊狐火,烧得那黑泥翻涌得更为剧烈,发?出阵阵哀嚎。
沈衔玉则静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在池白榆靠过来的刹那,他又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当她松开他时,他甚而习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