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只露出一把钥匙——是他给池白榆的那把。
眼见那钥匙晃了两下,述和移回视线,手指微动。
下一瞬,门外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纸鹤,摇摇摆摆地飞进来?。
他当着?沈见越的面?接住,再?拆开。
扫了眼什么字都没有的白纸,他抬眸道:“雁柏找我有急事,在楼下茶室。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沈见越面?露不悦。
一句话的事,何至于拖到这时候。
但不等他开口,述和就已经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述和说是去茶室,出了门,却带着?池白榆往另一边走,转而进了旁边的藏书阁。
藏书阁宽敞,却不算亮堂。
池白榆大致扫了眼,书架上?的书她一本都看不懂——要?么是些古怪的符文,要?么是全然陌生的文字。
经过?某几排书架时,她甚而听见了一阵低哑的嘶鸣,像是在书里关了什么东西。偶尔又会听见悠扬微弱的轻吟,仿佛在引诱着?她将那本书取下来?。
注意到她的视线,述和在旁道:“那书是用鲛人的血所写,最?好别离太近——找我何事?”
池白榆移回眼神,斟酌着?说法。
她其实不大确定述和会不会帮她圆谎——毕竟这是件麻烦事,而他虽然做事仔细,却也怕麻烦。
但眼下就算不确定也得试试了。
她有意看了眼门口,摆出副余惊未消的模样,问他:“沈见越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问起你。”
“我?”
“他问新?来?的狱官是谁。”
果然。
他差点就把她给说出去了。
池白榆张开嘴,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述和猜出她心中所想?,淡声开口:“不想?让他知道此事?”
池白榆道:“之前伏雁柏让我用剜心刀,但沈见越疑心太重,根本靠近不了。我以为他会一直待在画境,又听说他一直想?学画,就扮成了外来?的画师。却没想?到……而且他似乎很讨厌无荒派的人。”
“那是自?然。”述和道,“当日怂恿沈家人扒他皮的道人,便是出自?无荒派。”
池白榆心一沉。
要?是先?前她还有和沈见越坦白的打算,那这会儿也全没了。
她又是唬他,又是从?无荒派来?的卧底——尽管是连那帮道士都不知道的编外人员,一件件叠起来?,他估计得把她直接丢进那青面?怪物的嘴里,嘎嘣两下嚼了。
“他好像已经在怀疑我了。”池白榆顿了瞬,忽抬眸看他,“对你来?说,最?省事的法子应该就是直接告诉他吧?”
述和微叹一气?,倦声道:“他疑心重,要?想?瞒过他并非易事。况且若等他往后再?知晓实情,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他既然向我问起此事,想?来?对你应该已经有了几分在意。”
虽在问她,他心底却早有了答案。
那日去找她和伏雁柏时,他恰好撞见守着?她的沈见越。
仅从?提防他的那副架势就足以看出,这骷髅鬼已将她视为了自?己人。
若是为了剜心,这也算得件好事。毕竟沈见越对她越在意,用剜心刀积攒到的血怨之气?就越多?。
但要?是时日再?久些,恐怕会出大问题。
池白榆道:“你也说了仅是几分在意,要?是感情真好到足以忽略这些,我也就用不着?担心了。”
沈见越现在对她好,是因?为将她奉为了仙师。但要?是知道这些事都是在撒谎骗他,很可能会挑起更多?怒火。
述和却道:“感情再?好些,怕是更难解决。”
池白榆一怔:“为何?”
述和没直接解释,而是问:“若鬼想?要?吃什么,会如何做?”
“让生者供奉?”
“食物一旦供奉给鬼魄,便会失了烟火气?。哪怕再?味美,也会变成干柴般的死物——此为一,再?一者,若鬼想?要?钱财?”
“烧纸钱吧,或是烧些金元宝。”
“若要?奴仆侍奉左右?”
“……烧纸人。”说出这话的瞬间?,池白榆脸色微变,心没来?由地一颤。
若说刚才她还只是出了冷汗,这会儿就跟溺了水般,憋胀到几乎出不了气?。
不论是食物被吸食走鲜活气?,又或烧钱烧元宝,鬼想?要?的东西,似乎最?终都成了没生命的死物。
“你应明白了。他已非活物,哪怕顶着?张人皮,皮子底下也是鬼魄。人鬼有异,并非是句信口胡言的空话。鬼物的感情、理智,甚至于所思所想?,都是海上?的一艘船,平日里瞧着?风平浪静,但哪怕丁点儿变动,都足以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