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松开他,又挣出他的胳膊。
看见楼梯上没人后,她用?袖子来?回擦了?两下发麻的嘴唇,说:“还是写供词要紧,快走罢,先去惩戒室。”
怀中的暖意陡然散去,述和捻了?下指腹。待手上残存的气息也散尽了?,他才说:“好,走罢。”-
池白榆来?过惩戒室一回。
上次她来?时,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沈衔玉和那道人就坐在?两把椅子上。
而这次,惩戒室里多了?些东西。
是几?堵半透明的“墙”。
这些墙跟水帘一样,将惩戒室切割成三块,恰好隔开沧犽三人。
沧犽在?左,坐在?椅上。
中间是裴月乌,他将椅子放倒在?地,正踩在?上面,试图去触碰上方的“水墙”。
最右边的则是池白榆上次在?木屋里见着的那个年轻郎君。
白发披散在?身后,半掩住一张雪白的脸。他正阖眼休憩,神情冷淡,长睫上似也凝着霜雪。
伏雁柏也在?。
他懒洋洋坐在?沧犽对面,双臂一环,虽只瞧得见侧脸,可也看得出眼下他极为不耐。
看见几?人,池白榆顿在房门口,没进?去。
述和走出几?步,察觉到身后人没跟上,才回身看她。
池白榆指了?下里面,做口型道:“当着他们的面写供词?”
那到时候决定惩罚,不就都知道跟她有关了吗?
“放心。”述和扫了?眼那几?人,“他们看不见。”
池白榆这才放心,跟着他走到了?右侧的桌子边。
路过最右边的“格子”时,她隐觉有冷意攀上后背,便?多看了?眼里面的人。
述和道:“他是雪妖。”
“八号?”
“嗯。”述和将一本簿子递给她,“这是他的供词。”
供词……
池白榆看了?眼簿册,封皮上写着“述和”二字。
笔力遒劲,可见风骨。
她再翻开。
里面寥寥几?句话?——
狱官是谁,从何而来?,何时来?了?狱官,可曾查清狱官来?历……
“……”
这是供词吗?
这不就供了?她一个人吗!
“他似乎不相?信会有新的狱官来?此处。”述和替她拉开椅子,“此人怪异,无需理会。”
池白榆放下簿子,问:“那我从哪儿开始讲?”
述和翻开一本簿册:“便?从你入三号房开始吧。”
池白榆直接省略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提起了?白狼镇。
“就跟之前讲的一样,我和裴月乌去找玉,结果在?白狼镇差点被当成替死鬼——至于这事?,也和沧犽有关。是他拿走了?裴月乌掉在?三号房门前的玉,又把玉给了?那知县,骗他说可以借这块玉摆脱恶咒。我估摸着,应该是沧犽跟那知县有仇,想利用?裴月乌,让裴月乌杀了?那知县。如此一来?,知县的魂魄就会被封进?裴月乌的剑里饱受折磨。
“不过沧犽也没得逞。那时刚好碰上雪崩,把整个白狼镇都给埋了?,之后我们就逃去了?白狼谷。”
述和住笔,问:“你们与那知县打交道时,沧犽在?何处?”
“牢里。后来?他应该是感?知到了?什么,赶在?雪崩前逃出来?了?。”
“牢中?”述和眼皮稍抬,看她,“为何会在?牢中?”
“按那知县说的,他是自己要求入牢。至于为什么……”池白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述和略作思忖,又问:“逃去白狼谷之后呢?”
池白榆说:“就在?山洞里待了?两天,之后便?去了?沧犽的木屋,路上还陷入了?雪妖布下的迷阵里。听裴月乌说,那雪妖是冲着他来?的,据说那人不喜欢无荒派的人,裴月乌之前又和无荒派有过来?往。”
“看来?他和你说了?许多。”述和扫了?眼正踩在?椅子上,试图破坏结界的裴月乌,“倒与他平日里的脾性相?差不少。”
“那也正常。”池白榆又开始胡扯,“为着帮他找那块玉,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就这点信息,还是因为雪妖为难,我想方设法套出来?的,不然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裴月乌说,沧犽带你们去那木屋,是为了?躲去地窖?”
池白榆:“……”
这描述听起来?怎么怪怂的。
她道:“那是因为沧犽说地窖里有法阵的阵心,只要催动?法阵,就能抵挡雪妖的攻击,好让我俩离开。”
“他还说沧犽时常用?言语侮辱、唾骂,又在?背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