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再?骗着她去帮他种田耕地打野猪吧!
由于他外涌的鲜血实在太多,竟连清灵池都跟不上?这速度,池水也被渐染成淡红。
沧犽微张开口,吐息越发虚弱。
不比平时,现下他身上?的妖气少得可怜,根本没法支撑他治愈这些伤,疼痛也剧烈到连心脏都似在抽搐。
他吃力抬了眼帘,竟还有气力说?玩笑话:“大?人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玩死我不成?”
“你要?是足够配合,能这样折腾你么?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不对?。”池白榆说?着,替他拂开额前的碎发。
她的力道实在太轻、太柔,有一瞬间甚而给了他她在安抚他的错觉。
在剧痛面?前,这阵温和的安抚实在太有诱惑力。
恍惚中,他又闻到了她的魂魄气息。
比之前更为惑人了。
不光活跃、机敏,还给人以置身高崖边的摇摇欲坠感。
的确危险到让人心弦紧绷,但?对?于向往野性与刺激的狼群来说?,这无异于是最为可口的食物。
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喉咙已?干渴到发痒。
食欲正一点点侵占着他的理?智,催生着他的尖牙。原本晃晃悠悠搅动着水的尾巴逐渐停下,脊背也微微躬伏起来,明显蓄着力。
可与此同?时,有一股更为浓烈厚重的欲望在悄无声息地攀上?。
那股欲念来得缓慢,却又难以阻挡,甚而渐渐压下了原有的食欲,使?他开始无意?识地想,倘若真吃了她的魂魄,那眼前的人也将不复存在,或是成了具行尸般的空壳。
他不免感到惋惜,更有种空荡无依的错觉。
两股欲念明明相缠而上?,却又如两条视彼此为敌的毒蛇,仿佛下一瞬就会陷入撕咬搏杀的境地。
他从未出现过诸如此类的心绪,也如面?临危险时的直觉般,下意?识想要?避开。
池白榆也在此时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该不会想吃了我的什么东西吧?”
她问得格外直白,几乎挑破了隔在两人间的薄纸。
但?这回?不等她摆弄他的脑袋,沧犽便已?低喘着开口。
他没说?是不是,而仅道:“小池大人多虑了……怎么舍得呢?”
池白榆稍怔。
孽枝没有半点儿变化。
不是在撒谎吗?
不过她也没放下心,毕竟她只想要?个肯定的答案——是或不是,而非这样模棱两可的回?应。
她正打算再?问一遍,却突然听见一点枝条磨过皮肉的声响。
池白榆垂眸,看见他竟攥紧了拳,整条胳膊都在发力,隔着碎裂的衣袖,隐见青筋鼓起。
他竟打算直接挣断孽枝?
胳膊会断的吧!
眼见着他的脖颈被勒出条条血痕,青筋毕露,池白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就算是人体分离魔术,她都有点儿犯怵。哪怕研究过,她也没有表演的念头——她的前搭档倒是跃跃欲试过,还让她来锯,他来当?被“解体”的对?象,最后被她一句“小心我公报私仇”给堵了回?去。
假的都如此,更别提是毫无技巧版的真实现场了。
她转身就打算跑,但?身后忽传来几阵绳索断裂的声响,随后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给拽了回?去。
她倚靠在了石壁上?,对?上?双幽绿的眼眸。
“小池大?人不是好奇狼族吃什么吗?”沧犽重喘着气,另一手也掌住她的胳膊,低垂着头,“现下又是想跑去哪儿?”
“我是想说?……能不能换个大?点儿的池子说?话。”池白榆顿了下,“这水池子都快被你的血给泡透了。”
她说?得毫不夸张。
本来清灵池是有净污疗伤的作用,但?这池子小,他伤得又实在太严重,血流得多且快。先前流出的血还没净化完,就又涌出一拨,连她的衣服都被血色洇透了。
沧犽还想说?什么,但?身上?的剧痛实在太过折磨人,他已?是强撑着保持清醒。
痛意?如海潮般涌上?,逐渐覆没着他的意?识。
他身形微晃,终是支撑不住,向前倒去。
池白榆都已?紧绷着神经,做好听他挑明一切的打算了,却见他眼一闭,便倒在了她身上?。他的双臂还虚环着她的腰身,脑袋则抵在她的肩颈处,气若游丝。
晕了?
她一怔,手抬在半空,放也不是,扶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推去岸上?。
这么大?一人压在身上?,实在沉得很?。
但?水里不比地上?,实在难以控制。她刚使?劲儿把他推开,他便缓缓往下沉去,根本揪不住。
唯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