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记得了。”池白榆说,“跟上回一样扎了好些人,都是慢慢儿攒起来的。”
伏雁柏眼梢一挑,瞥向述和。
本来是想从他那儿讨个应答,不?想他也正垂眸望着那把匕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抬起手作势要接刀,却?迟迟没落下。
刚入虚妄境时,他就没想过用剜心刑。一来他不?屑于与那些妖鬼打交道;再一者,剜心刑太过特殊,需要妖囚在意的人来施刑。他与这些妖囚的交情都不?深,又能剜什么?心?
故而弃之不?用。
最差的结果,便是这些妖囚因体内的血怨之气太重而自爆,再毁了这虚妄境罢了,左右他也能自保。
当日无荒派的道人在这些妖鬼身上种下禁制,正是为了用血怨之气来拘束他们。
但他们未曾想过,他会完全?置之不?理。大概是时日太久,他们亦觉心慌,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往此处送细作。
这回倒是挑了个好细作。
他理应觉得省事?。
毕竟当日是他将剜心刀交给了她,而她也将此事?完成得很好,帮他省去不?少麻烦。
可当看见这刺目的血红时,他心底只想着一事?——
这些血怨之气到底来自何人。
深思之下,他又不?免去想,她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在短短几日内攒到这般多?的血怨之气。
越想,心底便有越多?烦躁涌上,以至于他连惯常的冷笑都挤不?出了,神情微凝。
见他迟迟不?接,池白榆问:“伏大人?”
伏雁柏忽然垂手。
“下次。”他道。
“什么??”
伏雁柏将手拢在袖中,懒洋洋转过身。
他道:“下回再拿来吧,今日还有其?他要紧事?。”
池白榆:?
不?是。
他不?把血怨之气引走,那她怎么?攒新的?
可不?等她问,伏雁柏就已走出好几步。中途又停下,瞥了眼在旁的述和。
“你不?走?”他问。
“嗯。”述和倦声应道,“要去藏书阁走一趟。”
以防被伏雁柏看出什么?,述和与池白榆分?了两条路走。
但等她回到小院时,他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见着他,她先?是望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才快步上前?。
“没叫伏大人发现吗?”她问。
“不?曾。”述和稍顿,淡声问道,“雁柏便也罢了,何故要瞒着旁人。”
池白榆知道他说的是沧犽。
“他好歹也是妖囚,平日里?不?免与伏大人打?交道。”她拉开房门,等他进去了才又关上,“若让他知道了,万一在伏大人面前?说漏嘴了怎么?办?”
待她在桌旁坐下,述和又提起另一事?:“方才在清灵池缠着你的,是成了精怪的孽枝?”
“应该是,那些枝条跟之前?见过的孽枝都不?大一样。”
述和往手上丢了几道净尘的诀法,又用清水丸仔细洗过,这才托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下颌被孽枝磨出的淡淡红痕。
看来雁柏心事?不?轻,这般明显都不?曾看见。
他用指腹摩挲着那片淡红,问她:“孽枝留下的印记,可会觉得疼?”
“大部分?都没什么?感?觉,唯有几处缠得紧的,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舒服。”
“待将印痕抹除,便好了。”述和送出一缕妖气。
池白榆只感?觉有一点暖意熨帖在下颌处,活像块暖帕子擦拭着她的脸。
但当那点暖意游移至颈上时,忽刺出一点微弱的痛。
那痛意陡然落下,连带着耳朵后面的筋都在扯着疼,她没作设防,一时忍不?住轻嘶一气。
“此处的印记有些深了,抹除时难免会有些疼。但那孽枝上带有邪气,任由它留下,对你有害。”述和抬了另一手托住她的面颊,指腹揉捏着她的耳朵,“我会尽量放轻些,再忍耐片刻,好么??”
池白榆浑不?在意:“没事?,刚才就是太突然了,其?实?也不?怎么?疼。”
述和低声应了声好,或为宽慰,又轻轻啄吻了下她的唇。
待抹除更为明显的印记时,他便会将手彻底覆在印痕上,再慢慢吮舐起她的唇瓣,又或耐心引得她张开嘴,或吮或磨她的舌,以此占去她的注意力。
等把脸和脖子上的孽枝痕迹清理干净后,两人的呼吸都已变得有些低促。
他问:“还有何处?”
“背上。”池白榆想了想,曲起腿踩在椅子上,“但腿上应该最多?。”
那些枝条都是从水底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