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他?的?肩, 池白榆看见?述和突然顿住。
许是?察觉到身后没了?脚步声,且还响起?了?其他?怪声, 他?微微偏过头,眼见?着就要转过身了?。
池白榆的?心瞬间紧提而起?,反应也快。
她铆足了?劲儿,一把推开裴月乌的?同时道:“刑惩是?结束了?, 但这?些供词还不能拿走,得留在这?儿,你直接出去吧。”
说话间, 又有意往后退了?步,作势挡住身后的?桌子。
述和也在此时转过身, 先是?看了?眼身形踉跄、勉强站稳的?裴月乌,再视线一移, 便瞧见?了?桌子上垒得齐整的?簿册。
而裴月乌则目露错愕。
池白榆动作太过突然,只叫他?有些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时,他?就已经被推远了?,她投向他?的?视线里?也满是?警惕与防备。
那眼神堪比冷箭,刺得他?的?心骤然悸跳。恰如一簇陡然熄灭的?火焰,那双赤眸里?也划过抹黯然。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压下那股子烦躁,板着张脸说:“看两?眼也不成?”
“不行。”池白榆扫了?眼述和,“或者你先问问述大人。”
裴月乌便也看向述和,道:“你说。”
“确然不妥。”述和似懒得与他?多说话,敷衍一句后,便催促道,“走罢。”
裴月乌“嘁”了?声,眼看着述和转身出门,他?又转过来看了?池白榆好几眼,才提步离开。
他?俩一走,池白榆稍微松了?口气。
她看向水牢中剩下的?最后一人。
沧犽闭眼静坐在水牢中,肤色偏深的?脸上落着好几条血口。或是?妖力尚未彻底恢复,他?头顶的?狼耳也没消失。
池白榆盯着那对高竖的?狼耳,发觉它?们看起?来锐利,有时却会和狗耳朵一样抖一阵。
离远了?看不大清楚,她索性走到水牢前,仔细打量着那对耳朵。
颜色通体为深灰色,很是?蓬松。同样是?兽耳,他?的?耳朵与沈家双子的?狐耳又有不同,没那么柔顺,反倒瞧着有些毛躁、扎人。
她正打量着,水牢中的?沧犽忽睁开眼。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陡然闯进视线,吓了?她一跳。等她连退好几步了?,才想起?这?水牢跟单向镜一样。
只要牢门不开,里?面的?人就瞧不见?外面的?光景。
她这?才放了?心,没声没息地靠近牢门,打算瞧一眼他?的?尾巴在不在。
但刚走一步,身后便传来述和的?声音:“在看何物?”
池白榆一顿,回身。
述和眼带倦色地走进房门,侧颈上多了?条血淋淋的?伤。从颈子一直延至下颌,渗出的?血已将衣襟染透了?。
“你脖子怎么了??”她指了?下同样的?位置,“就这?儿,好大一条口子。”
“不小?心刮着了?,无事。”述和的?视线落在沧犽身上,“他?刚醒?”
“差不多,就你进来之前。”池白榆退至一旁,好让他?开门。
述和的?手都已经搭上牢门了?,却忽又停住,看她。
“将他?送走就无事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他?道。
池白榆也没作多想,点头。
但转身之际,她忽望见?一样东西——
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圆盘。
是?之前伏雁柏在书房里?间疗伤时,她看见?过的?那圆盘。
圆盘被分成十二格,看起?来像是?扇形图。每一格都涂成了?长短不一的?红色。
“这?东西怎么挂这?儿来了?。”她指了?下那圆盘。
述和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扫了?眼道:“雁柏拿来了?此处,是?为观察他?们的?血怨之气。”
血怨之气?
池白榆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
“这?怎么能瞧得出来?”她上前,仔细打量起?圆盘。
等走近了?,她发现这?些红格的?底下皆刻着小?小?的?字,从一到十二,给每一格都标了?号。
述和往旁走了?几步,离那水牢远了?些,再才开口:“看长短。那些道人当日对他们种下血怨禁制时,有意牵出一缕,制成了?这?圆盘。”
“那为何有十二个?锁妖楼里只有十个妖囚——不对,沧犽和沧棘都是?,得算两?个。但这加起来也只有十一个,还多了?一个。”
“那些道人未曾提起过。”述和道,“先前你查出那两?人都是?妖囚,前些天便与雁柏对比过,他?俩应是?一人占着三号的?格子,另一人占着十一号。至于十二号……至今不晓。”
伏雁柏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