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清润、温和,还带着微不可察的轻笑,如清风流水般淌过。
池白榆本来?没打算理会?,可这?嗓音又着实好听。她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拱桥的右边出?现了一个着青袍的年轻郎君。
姿容如玉,仰唇笑目,乌发高挽。在笑,不会?过分疏离,但又不至于太没分寸。偶尔还会?轻眨眼?睫,显得?朗快高迈。
见着这?人的瞬间,她顿时明白了这?幻境的“威力”。
这?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按她的审美点来?长的。
不论仪容,还是声音,甚至是穿衣的方式,身上佩戴的玉器,和他拎在手中的那把长弓,都像是把她的喜好从脑子?里挖出?来?,再凝出?具体?的形态一样。
还原的程度太高,以至于她心中的错愕惊奇甚而压过了对?这?人皮相的喜好。
太恶毒了。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移开视线,尽可能当作没这?人,继续往前走。
裴月乌也瞧见了那突然出?现的青年。
刚开始他还只觉得?新奇,他在这?拱桥上来?来?往往十多回?,还是头回?见着幻境能化出?活物。
但这?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能影响到谁?
还比不上半颗宝石。
他“嘁”了声,懒得?再看那人一眼?。
可当他收回?的目光从池白榆脸上掠过时,忽地顿了下。
身旁人还在继续往前走,却时不时瞥过视线,扫一眼?桥外那人。
他一下顿住,尚未思索清楚,话就已脱了口:“你在看谁?”
第145章 第 145 章
池白榆的余光还落在桥外那人身上, 只嘴上应道:“啊?什么?没啊,我看看这拱桥的外面都有什么东西。”
这人的脸是怎么造出来的呢?
毕竟连她自己都没个固定的标准,只记得有回搭档问她的理想型, 又让她照着他的脸说。
她也不客气,全凭着感觉说了?通:眼睛要再大?一点点, 眉毛再浅些。要喜欢笑,但别整天嘻嘻哈哈的,幼稚。也不能太客气太冷淡,没话说……
她罗列了?一大?通, 说到最后, 搭档只笑笑眯眯地应她:“要是哪天真遇见了?, 也跟我说一声。”
没想到真让她给遇上了?。
那么多?笼统模糊的话,竟真能变成一个实打实的人。
这幻境有点儿东西啊。
不光能知晓她的心思, 还自带总结归纳功能。
听见她的答复后, 裴月乌再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盯着她。
发觉她还在往右边瞟, 且瞟的是那青袍青年,他的心底登时翻涌起压不住的火气。
他步子一转,就挤到了?她的右边,硬生生隔开她的打量。
“还在瞧什么?”他问。
这人有什么好?瞧的, 估摸着两道法术下去就没了?。
“我看看那人。”池白榆坦诚道。
看他?
裴月乌蹙眉,一时只觉又烦又燥。
他睨向那拎着长弓的青年,从头?扫到尾。
也没见这人多?出些什么, 有何好?看的?
面对?他近乎审视的打量,青年坦然受之?, 并笑道:“两位这是要去找东西吗?我知晓一处捷径,可以?引路。”
“用不着。”裴月乌干脆回拒, “再不消失,仔细将你碎尸万段!”
他的语气中?明显见了?怒意,显然不是在说笑。
可那青年不畏不惧,笑说:“到底是见面的时机不对?,这位郎君才对?我心怀敌意。但我没有恶意,若是不愿走?那捷径,那顺着这桥往前走?也好?。只是路远难行?,可否容在下随在身边,即便只能说上两句话,也算是解闷了?。”
裴月乌越听越烦。
要是这青年像那狼妖一样,总说些乱七八糟的怪话,或是像那述和,一上来就带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提醒他别为难新来的狱官,那他还能直接动手,先打个痛快再说。
可偏偏这人说话挑不出刺,脸上的表情也显然没有半点儿恶意。更没有强求什么的意思,反而进?退有度地询问着他俩的意见。
他没遇见过这样的人,除了?越发强烈的恼怒,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法子。
到最后,他只能揪着幻境一事不放:“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化出的幻象?别与我在这儿胡扯,再多?话,取你性?命!”
“是。”青年应道,“这地方设了?幻境,难免会让人多?想。但若二位走?在桥上,不离开一步,又有何惧。”
这话听着在理,裴月乌却更加心烦。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偏过头?看向池白榆。
却见她正微微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