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衔玉脸色微变的瞬间,梦境开始碎裂。
她?下意识闭眼,额心处落下阵冰凉寒意。
下一瞬,她?倏地抬起眼帘,却对上双颜色极浅的眸子。
是银无妄。
见她?醒了,他收回搭在她?额上的手,站直腰身。
“犯了魇症。”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转身,“出来?罢。”
魇症?
思绪逐渐回笼,池白榆的意识却还停留在刚才做的那梦上。
她?摸了下脸,挺干爽,没有血液沾染。
但血溅在脸上的触感,她?到现在都觉得万分真?实。
不光如此,刚才她?在梦里?觉得挺正常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些离谱荒唐的怪事。
沈见越那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性子,还有沈衔玉,他的眼睛好?了也就算了,还与她?定有婚事,竟还把?他那孪生弟弟给?一剑捅了。
这现实吗?
现实是沈衔玉万一知道她?在骗他弟弟,很可能反会提起剑一剑捅了她?。
她?在心里?吐槽着,看了眼表。
这才发?现做了这么一场长梦下来?,竟然才过了不到一刻钟。
她?跳下冰床,跟上银无妄,问他:“什么犯了魇症?”
银无妄走出房门,踩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
“你的妖力被?剥夺干净,又久居阴地,魂魄……”他扫她?一眼,“魂魄的气味也不错,自然容易引来?鬼祟。周围邪祟一多,便易犯魇症。”
“那不跟鬼压床差不多。”池白榆追问一句,“有什么危害吗?”
“需看你做了什么梦。”银无妄语气淡淡,“是梦见修为被?夺,还是恶鬼缠身。”
池白榆不吭声了。
这让她?从?哪儿开始说,就没一件事是能说出口的。
但听他这话,她?想起了原著里?男主曾提到过,说是他师父擅解梦,又说他看着不近人情,像天上雪仙似的,其实精通不少民间术法?,在处理邪祟一事上也极为擅长。
思虑一番,她?还是不甘心地问了句:“必须得知道梦的内容吗?”
银无妄停下,视线斜落在她?身上。
看她?这模样,似乎是想向他询问解决的法?子。但魇症一事他仅是随口一提,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正欲说清楚,可见她?明显心神不定,又想起方才她?睡着时神情略有些恍惚的模样,没脱口的话终是压了回去。
他道:“若梦见修为被?夺,便是拘于过往事,邪祟在借此催生心魔,需用静心诀。若梦见邪祟缠身,便是鬼、梦两境的界线模糊,需服符水。”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得知道她?做了什么梦,才好?对症下药。
池白榆迟疑片刻,先跳了些好?开口的说:“就是梦见以前认识的人。”
“平日接触,梦中?再见也不足为奇。”
“是吧,梦见一两个认识的人也挺正常。”池白榆说,“就是有些怪,那人在我梦里?的性格和平日根本沾不上边——不沾边的东西要说吗?”
“嗯。”
“那先说第?一个吧,就叫他小甲,小甲平时瞧着阴沉沉的,但其实很正经,对师长对长辈也挺恭敬,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梦里?偏是个……”池白榆斟酌了下,敲定一个比较合适的词,“风骚性子。”
最后?这话一落下来?,就使银无妄倏然顿住。
他忽地偏过头,眉眼间见着错愕,像是被?她?这话给?惊得不轻。
而池白榆一旦开了口,就收不住了。她?继续道:“还有个认识的,就喊他小乙吧。看着挺端方的一人,到我梦里?也一副放浪作派。关键小乙对小甲挺在乎,可我却梦见小乙竟拎了剑杀了小甲。”
银无妄微蹙起眉,脸色越发?冷然。
风骚与放浪两个词在他脑中?盘旋一阵,又被?他毫不客气地丢弃出去。
他道:“或许在你心底,以为他二人该是这般脾性。”
池白榆大惊。
但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一解释。
其实她?也这么想,多半是把?刻板印象里?的狐狸精形象扣在沈见双子的头上了。
“除此之外,还梦见何物。”
“就是……”池白榆隐晦提醒,“他俩也不可能把?风骚与放浪刻在脑门上,是吧?”
银无妄了然,沉默。
“狱中?,还是狱外。”他问。
“什么?”
“那两人,”他蹙眉,“是狱中?妖囚,还是旧识。”
“是妖囚。”池白榆面?不改色道。
“随我来?。”
“做什么?”
“先查有无邪祟痕迹。”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