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维在不受控地运转,他却没作出?任何反应。
颈上传来的灼痛恰如脉搏鼓跳,以这样异于平常的方式,使他顿生出?一种还活着的错觉。
而这似乎比术法?更吸引他,也更令他沉沦其?中。
他吞咽了下,那疼痛便经由这细小的动作扩散至肺腑。
见他半天不出?声儿,眼?瞳开?始小幅度地颤动,池白榆以为这法?子没什么用,便打算还是去攻击他的心口。
恰在这时,不远处忽出?现另一道身?影。
是银无妄。
他刚从第二层梦境中醒来,就看见了满地的鬼魂,还有被鬼魄禁锢着的子寂道人,以及伏坐在他身?上的池白榆。
心知子寂擅诡计,他片刻没迟疑,提步往前。
而余光瞥见他的池白榆忽想起剜心刀还没用。
她松开?手,转而从袖中取出?剜心刀,作势要?扎子寂道人。
银无妄看见,恐她激怒子寂,伸手便要?拦她。
“切莫冲动。”他一把握住池白榆的手腕,并将她拉离子寂。
池白榆刚站稳,就借着甩开?他手的时机,反将刀尖往后一刺。
银无妄未作设防,恰好被他刺中心口。
疼痛袭上,他后退避开?,却没松开?她的手。
借着余光确定刺中他了,池白榆甩开?他的手,藏住刀身?剑樋的同?时,脸色微变道:“抱歉,是不是扎伤你了?”
“无碍。”银无妄凝出?一把雪白色的长剑,转而将冷怒的视线投向子寂,“邪道,竟胆大妄为至此!”
子寂手指微动,鬼气便逼退了紧攥着他右臂的鬼魂。
右臂挣脱桎梏,他摸着颈上的伤痕,指腹顺着伤口轻碾着。
伤口上虽然还残留着余痛,却不像方才那样令他心觉欢愉。
他用鬼气拂开?其?他扑抓着他的鬼物,掐了个决。
霎时间,原本?还挣扎、蠕动的灰白胳膊,就变成了一片片嫩绿静止的荷叶。
“尊君何必生恼。”他起身?,轻笑着说,“再回一次白雪城,不恰合了尊君心中所念吗?”
银无妄瞳孔微张,提剑便挥出道凌冽剑气。
池白榆本来还想看看这两人谁输谁赢,再审着机会补上两刀。
但大概是鬼气与剑气相撞的气势太过猛烈,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觉身?子一沉。
恍惚间,她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一下紧跟着一下,很急促。
紧随而至的便是强行破开?房门的声音。
刚听见敲门声,她还不算清醒。
但察觉到有人破门而入,她倏然睁开?眼?,坐起身?就朝房门口望去。
却见述和?快步走进,看见她没什么事后,紧绷的神情才略有松缓。
“述和??”池白榆也稍微放下心,“你来做什么?”
“探到你的魂魄有异,便来看一眼?——雁柏来过?”述和?环视着房间,又用妖气探查着每处细节。
对?于魂魄的状态,妖的敏锐性不及鬼魄,也是在感觉到伏雁柏闯入了他设在这小院周围的结界了,他才发觉此事。
听他提起伏雁柏,池白榆陡然记起什么,将手探入袖中。
她在袖袋里摸索一阵,指尖便触着了一片冰冷。
是那块石头。
她摸出?那块不规则的黑石,递与他。
“伏雁柏他……”她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到这时候,只消想起坠崖时的景象,她仍觉得心跳如鼓。
早在用剜心刀刺向他的心口时,她就察觉到了什么。
可她却没想到他能做到这地步。
勉强稳定下心绪后,她将被子寂道人引入第二层梦境,还有之后坠崖的事粗略说了番,最后道:“这石头……是不是就是鬼核?”
述和?听她说完,沉默了好一阵,视线长久停驻在那枚破碎不堪的鬼核上。
哪怕亲耳听见,他也实难想象伏雁柏是以何等?心态奉出?性命。
魂魄俱散,甚而连轮回再世的机会都断送了。
许久,他才应道:“是。”
“那可还有再复生的机会?”池白榆捧着那块鬼核,“鬼核还在,可还有救?”
“这鬼核是极阴之物,物极必反,阳极阴生,唯有养在极阳之地才能有一二疗效,但——”述和?眼?一抬,瞧清她的神情,刚想好的话忽又咽了回去。
池白榆紧跟着道:“意思是把它?送去妖牢里面?我记得沈见越那儿——不行,他是妖鬼,就算天上有太阳估计阳气也没多少。裴月乌那儿呢?他那儿太阳最大,理?应阳气充沛吧?”
述和?沉默不言。
那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