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眼?睛同?她一样,偏圆,不过眼?梢更窄,看起来凌厉些许——跟她这人的性子一样,风风火火的。
一头长发用?支笔就挽起来了,什么头饰都?没有。
池白榆这会儿?还是懵的,下意识问:“妈,你怎么在这儿??”
“妈?”女人笑得爽快,“小榆,从哪儿?学来的怪称,是不是你爹又从书?院里淘些稀奇书?了?”
池白榆的脑子嗡嗡地响。
这就是她妈啊。
模样、长相、声音、说话方式……全都?一模一样——除了这身古装打扮。
可她怎么也会到这儿?来。
等等。
她想起来了。
是那子寂道人耍的手段。
所以这是在她的第二层梦境里?
她放下刚吃了一半的橘子,起身往外?走。
“嗳,怎么不说话就走了?”女人挂好画,顺手拿过一旁的干净帕子,走到她面前帮着擦她的嘴,“等会儿?,嘴擦干净了再出?去,净是橘子水——是不是紧张了?不打紧,选得上便算去玩一趟,但若选不上,改明儿?陪娘去外?面采风,好吗?”
池白榆起先?还环视着四周,发现她置身于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恰逢冬天,正对着往外?走是条大街,街上覆着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
陡然听见这话,她问:“选什么?”
女人又笑:“看来是娘白操心,你也是心大,这两天不整日念叨着想去做祭司辅祭么,睡一觉就忘了?”
祭司辅祭?
这什么东西?
就着现有的线索,她简单理?了下:这应该是根据她的潜意识构建出?的第二层梦境,所以才会梦着她爸妈。
她妈是漫画师,她爸在中学教书?。而?在梦里,她娘还是画师,她爹听起来似乎在书?院工作。
和现实?差不了多少?。
这里应该是某座小城,至于祭司辅祭,她到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理?清楚大致状况,她又从她娘那儿?打听来一些消息,原来是城主府要举行龙神祭典,预备从城中百姓挑选合适的辅祭,来辅佐主祭准备祭典仪式。
而?她(更准确而?言是梦中的她)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报了名。
今日城主府将放出入选名单,她爹所在的书?院离城主府不远,说是帮她去看一眼?结果,下午回来再告诉她。
池白榆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见天还早,就打算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找着离开这层梦境的机会。
听她说要出?去,她娘道:“早些回来,看这天恐要下场大雪。”
池白榆应好,出?了门。
外?面连天的白,半空飘着纷纷扬扬的碎雪。她懒得打伞,就顺着路往前走。
走了没一阵,她发现这条街看起来格外?眼?熟,像是去过一样。
没等她想明白,忽听见有人叫她:“白榆。”
池白榆循声朝左看去,发现是个茶馆。再往上一瞧,看见一个年轻郎君坐在二楼窗户旁边,一手撑脸笑笑眯眯地望着她。
高马尾,赤袍箭袖,眉眼?瞧着很是张扬。
她一怔,讶然道:“秋望筠?”
这她搭档啊,怎么也跑她梦里来了。
“看见我还觉得稀奇么?”秋望筠起身,“我有话要和你说,在那儿?别动,我这就下来。”
池白榆靠在墙边,借着屋檐躲雪。
很快,便有人从茶馆走出?,箭步流星地走过。
一走近,他抬起两只虚握着的手,道:“刚才下楼走得急,差点?掉了枚银币,不若猜猜在哪只手里。”
池白榆片刻迟疑也无,用?食指点?了下他的右手。
“可惜,猜错了。”秋望筠摊开手,掌心空空荡荡。
池白榆也不觉得意外?,只扫了眼?他的左手,示意他张开。
秋望筠张开手。
也是在摊手的瞬间,他感觉掌上一轻,再看时,原本?应在左手的银币已消失不见。
他想到什么,再回看了眼?右手,却见右手的袖口底下压着一枚银币,仅露出?一半,并不显眼?。
“输了。”秋望筠笑眯眯拿起那枚银币,指腹一拨,银币便被抛至半空,在空中飞速打着旋儿?。
“谢了。”池白榆抬手截过,往袖里一揣,“回来还能喝碗茶。”
“这是打算去哪儿??平时不是嫌冷不愿出?来么。”秋望筠走在她身旁。
“就随便逛逛。”越走,池白榆越觉得这地方眼?熟,她忽地停下,“这该不会是在白雪城吧?”
“不是在白雪城又是在哪儿?,你这是熬昏了头,忘记自己在何处了?”秋望筠的手里多了根木枝,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