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说话间?,他感觉到沈见越的气息越发迫近, 甚而已?经到了惩戒室的门外。
心知?那?狐鬼素来是个怪脾气,他下意识想带她离开这儿,但不知?为何,原本已?到门外的狐鬼忽然停下不动了。
他琢磨不出?这人的脾性, 虽觉奇怪,可也没?理会这人的打算,也不想在旁人面前聊起自己的私事, 便话锋一转问道:“自那?日过后,可再遇见过麻烦?”
“没?。”池白榆扫了眼子?寂, 意有所指道,“他都在那?儿受惩了。”
“眼下伏雁柏已?去, 楼中事务恐要更为繁重。”
“也还好,多数事都是述大人在做。”
银无妄思忖片刻,说:“若有何处需要帮忙,尽可告诉本君。”
池白榆本来要说没?有,但忽然想起剜心刀的事。
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于是她道:“还真有。”
“何事?”
池白榆很?快就?琢磨出?忽悠他的法子?:“就?是先前另一个你教了我一道闭梦诀,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诀法有关,又或者是楼中的事务太繁重了,总觉得身体不大舒服。”
她不觉得他会平白无故地关心她,因而尽可能把这事儿跟他扯上联系。
效果也挺好。
银无妄闻言便问道:“何处不适。”
说话间?,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门口。
门外的妖气似乎还没?消失,那?狐鬼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正想着,池白榆就?又开口了。
“心口,总觉得闷得慌,还有……”她停顿一瞬,有些烦恼似的,“那?种痛感我也描述不清楚,能不能找你做个示范?”
这话一下引回了银无妄的注意力。
“嗯。”他应道。
池白榆走到他面前,手都已?经伸过去了,又在半空顿住,问他:“你能不能……闭着眼睛?我有些不好意思。”
银无妄心觉奇怪,却还是照做了。
在他闭上眼的刹那?,池白榆趁机掏出?剜心刀。以防他中途睁眼,又特意用袖子?遮掩着,飞快而精准地刺了下他的心口。
“就?是这样——”她说,“像是从?一点发散开的刺痛一样。”
这一刀落得猝不及防,像是羽毛飘落在水面,心口荡开一点刺痛。
银无妄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心口。
也是这时,身后一声“吱呀”轻响,门打开了。
银无妄眼睫微颤,抬眸。
池白榆则倏然收刀,转过身。
却见沈见越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面如纸色地望着他俩。!
霎时间?,她的心提紧而起,瞳仁不免外散一瞬,神情倒还保持着平静。
她往前几步,挡在了银无妄面前,并问道:“这里是惩戒室,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关键是她怎么没?听?见半点儿动静啊!
沈见越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说:“探到仙——你的气息在此处。”
池白榆又飞快瞟一眼银无妄:“应该是找我有事,刚才那?事儿之后再接着说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赶在他开口应答前,她已?走到房门前,又对沈见越道:“走罢,有什么话下楼说,在这儿聊也不妥当?。”
沈见越应了声,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
只是离开前,他沉默着斜挑起眼眸,睇了眼房中的银无妄。
下楼时,池白榆也心跳如鼓,就?怕再遇着谁。
好在跟来的时候一样,楼中寂静无声,她状似无意提起:“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敲下门,毕竟还有旁人在。”
“刚来不久,有事想请教仙师。”沈见越的语气听不出?起伏,与平时大差不差,“您为何会在惩戒室里,那?人看起来似乎也与仙师相熟。”
“哦,”池白榆面不改色道,“你应该听?说了吧,那位伏大人出了事。如今楼中事务繁重,为师便顺手帮些忙。”
“仙师劳累。”他的声音又从身旁幽幽传来,“不若随弟子?去暂歇片刻,弟子?也有些事想请教您。”
池白榆瞟他一眼。
确定他脸上没什么异样,她才略微放了心,应好。
进入二号房时,她忽借着余光瞥见述和?出?现在楼门外的百步梯上。
未等她仔细瞧一眼,沈见越就?已?停在壁画前。
他今日着了身白衣,脸上又苍白不见血色,活脱脱一副缥缈的游魂模样。
“仙师,请。”他轻声道。
池白榆收回视线,往前走了步。
楼外,述和?顿住,似有所感地抬眸望了眼锁妖楼。
似乎有谁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