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便压下这思绪,进入锁妖楼,径直去往十号房间?。
离他送出?丹药已?经过了四五天,他本来都已?做好了收尸的打算,不想刚推开门,就?看?见了正在树上摘果子?的裴月乌。
他仅顿了瞬,便不露声色地关上门,道:“裴兄这是做什么?”
裴月乌不耐烦觑他一眼:“摘果子?,没?看?出?来?”
述和?平和?道:“今日如何有这兴致。”
“跟你没?什么关系。”裴月乌抽空回他一句,手上没?停,“找我什么事,直说。”
他想着池白榆都要走了,那?还得弄些好吃的给?她尝尝。
“并无要紧事。只不过子?寂的刑惩将尽,又思及裴兄的伤势,便来看?一眼。”
“哦,那?你看?完了,走罢。”
述和?微叹一气,只觉疲累。
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心绪,又问:“先前送的那?枚灵丹,不知?裴兄可吃过了?倘若没?吃,还是尽早服用为好。”
“没?吃。”裴月乌拧下一枚果子?,“再者我也不需要。”
述和?抬了眼帘:“裴兄不打算服用?”
“嗯。”裴月乌已?摘了一满筐,从?树上轻巧跃下,神情自若道,“况且也吃不了,那?灵丹我早送出?去了——还得多亏你,那?灵丹的确是好东——”
“送出?去?”述和?神情陡变,素来平和?的面容间?多了抹厉色,“送给?谁?”
裴月乌:“池——”
他仅吐出?一字,便见眼前人无故消失。
下一瞬,他的衣襟便倏然收紧,拎在手上的一筐果子?也散落满地。
述和?紧攥着他的衣领,语气也没?了往日的平静:“你给?了她?什么时候?她吃了?你为何要给?她?!为何给?她!”
“你干什么!”裴月乌只觉莫名其妙,眼神还往旁瞟着,满心记挂着他的果子?。他一把打开述和?的胳膊,恼声骂道,“这东西既已?给?了我,我想送谁就?送谁。都送出?去好几天了,你现在发什么狗屁疯,有病就?找人看?治,治不了就?干脆抹脖子?。”
述和?却已?听?不进任何话,头昏耳鸣间?,慌惧在一瞬间?攫住他的所有心神。
几天……
好几天……
他压抑着那?莫大的恐慌,强迫自己思索着。
今早他才见过她,那?想来是还没?吃。
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只要尽快找着人。
他倏然转过身,也不顾裴月乌在身后如何叫骂,提步便往外赶。
看?他莫名其妙发了一通病,裴月乌一边怒骂着他,一边躬身去捡果子?。没?捡两颗,他又嫌这些果子?要么沾了泥,要么磕坏了,便打算重新?摘些。
只是刚要上树,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既然是一枚灵丹妙药,被她吃了又有何妨,他怎的一副惊惧难抑的模样。
他怔在那?儿,许久,忽意识到什么,扔了竹筐便往外赶去。
***
画境,画斋。
沈见越摆弄着桌上的纸卷,垂眸道:“先前听?闻无荒送了人进来,可时至今日,仍未见一面。”
池白榆捧着杯热茶:“这事我也不清楚——怎的突然提起这事?”
沈见越却未应她,只说:“这几日外面变动大,仙师能否留在此处,也更安全。”
“……”
又来了。
池白榆想也没?想,便一口否道:“不用。”
“为何?”沈见越抬起那?郁沉沉的眼神看?她,“是因为要忙楼中事务吗?”
池白榆一怔。
被那?双死寂无神的眼睛盯着,有一瞬,她竟有种他已?经知?晓一切的错觉。
不过很?快她便缓过神道:“是,刚才不和?你说了么,伏大人出?了事,闲来无事便帮些忙。”
沈见越放下纸卷,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两相对视间?,许久,他才轻声开口:“仙师——不,还是该称一句大人?事到如今,连一句实话都不愿说与我听?吗?仙师这是……打算欺瞒我到何时呢?”
池白榆一下放下茶杯,忽地站起。
“你——你方才都听?见了?”她不可置信地问。
“是,听?见了。”沈见越站在不远处,却没?有要靠近的意思,眉眼也愈发阴郁,“仙师分明说不曾与旁人来往,可弟子?却听?见,您连那?等不近人情的古怪之人,都已?交好至此。不仅听?见,也闻见了——您去见过兄长,对吗?满身兄长的气息,是觉得弟子?愚笨心宽,随意一句话便能敷衍,所以连遮掩都不愿意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发激切,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