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坐上白鹤的刹那,她清楚感觉到自己也跟着缩小?许多。
“无端搅扰贫道好梦,有何贵干?”子寂并未回头看她,用拂尘点?了下白鹤的脑袋,那鹤便朝着高山山顶飞去?了。
“找你帮——”周围刮过冷飕飕的风,池白榆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裳。
一点温和的暖意贴上脊背,子寂稍偏过头看她一眼?,须臾又移回视线。下一瞬,他手?中的拂尘稍动,白鹤飞的速度也慢上许多。
池白榆复又坐得平稳,继续道:“想找道长帮个忙。”
“帮忙?”子寂轻笑?一声,用拂尘点?了下受伤的面?颊,“白榆姑娘可还记得曾对贫道做过何事?”
池白榆沉默一瞬:“……你要把?这当谢礼,那再来两下也不是不行。www.buwang.me”
子寂也罕见地默了瞬,随后偏回脸笑?道:“不必。”
池白榆粗略说了下来意,想请他帮着破解楼门禁制。
可他却道:“贫道如今正在惩戒室受惩,若无旁人相助,又如何能取下离魂钉。”
池白榆:“那我岂不是进不去?了?”
“白榆姑娘何不直接在门口叫人。”子寂道,“这妖楼宽广,可也不见得人人都是耳聋眼?瞎。”
“这不好跟你解释,有那禁制在,我叫破喉咙里面?的人都听不见。”
子寂思忖片刻,忽:“不妨去?旁人梦中一试。”
“谁?”
“看如今谁在梦中,便找谁了。”
他俩坐在白鹤上,两侧的景物?急速朝后退去?。
池白榆这才发现这梦境里只有山,且都和方才那座山一样,高而陡,蒙着淡灰色。
注意到她的视线,子寂道:“倘若此时后悔,随贫道一起钻研术法也还来得及。”
或是因?为身处梦境,池白榆下意识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你怎么老想让人跟着你学术法。”
“天下人都说,天地术法三千,贫道却习得五千。”子寂轻笑?,“概是想养出个称心如意的敌手?,不论胜过贫道,还是赢过其他道人,都算得快慰事一桩了。”
池白榆:“……”
不理解。
她又说:“那你还是挑别人吧,我马上就得走了。”
白鹤忽然停住,在白云间悠悠展着翅。
“走?”子寂微微偏过头,斜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白榆姑娘要去?往何处?”
“回家。”池白榆说。
眼?下她也不怕子寂道人再把?她留在什么梦境里了——只要叫声系统,它就能带她出去?。
“家……”子寂偏回头,白鹤又开始悠悠往前飞去?,他的声音回荡在这辽阔无垠的天际间,“离散终有,只可惜人意薄于云水,只怕再难相见了。”
话落,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水帘,便像是瀑布一般。
“找到了。”子寂轻笑?,“青天白日,竟还真有人身处梦境。”
白鹤朝那水帘飞去?,眼?见“瀑布”逼近,池白榆下意思挡住头,以防被水淋着。
但?下一瞬,水帘便向两端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水帘后,入目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微风习习,天际有艳阳高照。
这是谁的梦?
池白榆环视四周,却没瞧见人影。
子寂轻甩了拂尘,那拂尘就化作了一柄荷叶。他将?荷叶挡在头顶,以遮去?那过分耀眼?的金阳。
白鹤在低空盘旋几阵,池白榆也终于看见了梦主是谁——
一条灰狼蜷躺在茂盛的草叶间,似在打?盹。
“……”白天睡大觉是吧。
子寂也瞧见了它,白鹤在半空顿了顿,随后朝它俯冲而去?。
离那灰狼越近,池白榆越觉得不对劲。
这狼怎么那么大?!感觉她都只有它的一条腿那么高了。
等从白鹤身上跳到那头狼的背上了,她才想起来概是因?为子寂的法术。
她揪着狼毛爬上它的耳朵,两手?拽着用力扯了扯。
“沧犽?”她冲着耳朵里面?喊道,“沧犽!快醒醒!”
“快醒醒——!”沧犽倏然睁开眼?帘,视线恍惚一阵,落在身旁的沧棘脸上。
“醒了?”沧棘毫不客气?地踹他一下,“没想到这法子竟真有效,还以为你死了。”
沧犽的视线飘忽着,还在想方才做的梦。
他竟梦见池白榆缩小?成了几寸高的小?人,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帮忙。
他活动了下剧痛难忍的身体,疼痛之外,又为仅是梦境而失落。
“你都醒了,那她怎么办?”沧棘拖起一旁池白榆的胳膊,摇了两下,“先?说好,我带她来只是不想你死在这白狼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