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还说过年会过来,给我们送些年货,虽然爸妈不在了,但还有人惦记着我们呢。”
“对了。”景辞楹说着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红塞到了景辞君的手里。
“那天逛商场看到的,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等你醒了用。”
自从父母去世后日子困顿了许多,因此本该在最爱美的年纪,景辞君却从来没有打扮过自己,还是上班的时候工作需要才买了化妆品开始学化妆。
景辞楹那会也买过一只口红当做她开始上班的礼物,只是那会儿没有多余的钱,买的口红很一般,但景辞君很喜欢,爱惜地用了很多年。
如今他终于可以给她买贵一点的口红,但景辞君却用不到了。
虽然景辞楹努力克制,但在姐姐面前总是容易破功,怕被她听到难过,于是借口上厕所,起身出门来到了楼梯间,这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
倒没有哭,眼泪从前已经流得太多,现在已经有些流不出来了,只是压抑不住地难过。
他怕这些难过会从声音中流出来,让景辞君听见,只能自己在外面消化好了再进去。
正放空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景辞楹转过头,然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他们隔壁病人的家属,叫季抒怀。
“你也在这儿。”季抒怀看见他笑了笑,只是笑容中透着几分惨然。
虽然他们的家属都是植物人,也不一定能听见外界的声音。
但简直是不约而同的一般,谁也不愿在病房里释放情绪,生怕万一被他们听到些什么影响心情,因此都会来楼梯间。
他们也是因为这样才得以认识。
“嗯,最近放假,来医院看看我姐。”景辞楹回道。
季抒怀闻言笑了一下,从烟夹里掏出一只烟,却并没有点燃,而是夹在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
“你们那个扒皮老板舍得给你放假了?”
景辞楹倒不是故意在外面败坏裴松霁的名声,只是提起老板总是带着点情绪,毕竟天下哪个打工人不讨厌老板。
“可能最近中邪了吧,突然善良了一点。”景辞楹回道。
季抒怀闻言都被他逗得扭过头笑,虽然克制,但还是能看出他笑得肩膀都在轻颤。
景辞楹有些好奇地看向季抒怀。
植物人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能长时间在医院,尤其是vip病房治疗的一般都非富即贵,加上跟了裴松霁这么久,景辞楹已经能凭借衣服断身价,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季抒怀的家底应该也不一般。www.duozi.me
而且似乎也是一个不小的老板,但他们的交情毕竟还没那么深,因此再具体一些的情况景辞楹就不知道了。
“你不也是老板,说不定你的员工也背后这么说你呢。”景辞楹开玩笑道。
季抒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也没落下,而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背后说算什么,当面说的都有,叫我周扒皮,老混蛋。”
景辞楹被他的话惊住,还有这么有种的员工?
简直是吾辈楷模,当代雷锋。
“谁啊?”景辞楹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
然后就见季抒怀把头向病房的方向点了点,然后轻声骂了句,“小混蛋。”
景辞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嘴里的调笑一时间止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一层的病人都很固定,因此住得久了,其实都能互相了解一点。
他姐姐旁边住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儿。
景辞楹去隔壁送东西的时候扫过一眼,那男孩儿和他姐姐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深棕色的头发下是一张很标准的圆脸,皮肤白皙,轮廓深邃,脸上布着几点零星的雀斑,双颊泛着红晕,睫毛很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随时都会醒过来一般。
漂亮得像是中世纪油画里天使。
景辞楹第一眼还以为是混血,但后来才知道不是,只是单纯长得好看。
景辞楹以前把自己的感受告诉过季抒怀。
季抒怀听完笑得直摇头,“你这是被他的长相蒙骗了,什么天使,就是个小混蛋。”
不过说完眼中便紧跟着一丝怅然,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感慨,“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被他骗住的,我以前也被他骗住过,他那张脸太会骗人了,只要他想,谁都会被他骗住。”
虽然他们有时候也会聊聊天,但很少深入聊过彼此的家庭关系。
因为景辞楹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