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走到姚瑜跟前,使劲儿戳他的脑袋,“你在这个家里算什么东西,帮不了你大哥你屁都不是。就算是受委屈了,你活该忍着受着,谁叫你是后娘生的?谁叫你蠢笨?谁叫你没你大哥有本事?有气就活该你受,有委屈就活该忍着。”
姚老头本来被赵氏说的有些不高兴,可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一出,他也知道赵氏生气了。
“好了,坐回来,闹来闹去像什么样子?一天天的光给人看笑话了?”姚老头也知道此时姚安不占理,便松了口,“此事我知道姚瑜受了委屈,可姚安毕竟没了母亲,没人护着,我怕他受委屈,这才……唉。”
“当家的是觉得姚安没了母亲,在这个家里会被我们母子俩欺负吗?”赵氏语气尖刻。
今日的她并不像平日那般温柔小意,反而咄咄逼人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氏憋了一肚子火,“姚瑜为了大哥,把终身都搭进去了,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老爷还担心姚瑜给姚安委屈受,那就把姚瑜分出去吧!他走了,就没人给姚安受委屈了!”
姚瑜忍不住抬头看娘,可是出于对亲娘的信任,他并没有开口打断。
兴许这是娘的计策。
他娘不会真让他走的。
姚老头闭嘴了,平时偏一偏姚安可以,分家还是算了。他就喜欢一大家子住一起其乐融融。
而且一般意义上的分家,就意味着要分家产,姚老头虽然爱妻和子,但他还是想将家产抓到自己手里。何况天下初定,尚不安稳,姚安稳重但蠢笨些,姚瑜时而愚蠢时而有些机灵,完全没开窍,为人更是极不靠谱。要是把家产给了这俩,他几乎可以预见,没几年就会被败光。
姚老头的忧虑赵氏是知道的,以往她愿意替老头考虑,但今日姚瑜受了委屈,她已将姚老头抛之脑后。
“如今兄弟之间反生了嫌隙,将来要是姚安有个不顺,当家的你再一个屎盆子扣上来说是姚瑜欺负姚安,姚瑜又上哪儿说理去?”赵氏憋了一肚子气,岂能陪他继续演母慈子孝,阖家幸福的戏?
她嗤笑,“我家姚瑜蠢笨,可担不起这屎盆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姚老头坐下来叹气。
他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有些失算,这次确实太过偏颇,没把握住度。
“老爷您没这个意思,那今天闹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同一个爹,都是姓姚的,难道姚瑜就天生命贱,活该替大哥背了锅,搭上了终身,还要被亲爹责骂。”她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姚安,“他受了这般委屈,他大哥既是得利者,也不见为姚瑜说句公道话,眼睁睁看着老爷子责骂他。那不如就该怎样还怎样,宋凉仍嫁给姚安,老爷眼里没有姚瑜这个儿子,可我这个做娘的却不得不管他。我这些年嫁妆都攒着也有点体己钱的,省吃俭用拿出来也能给他再娶一个。”
说着,赵氏余光关注着旁边悄摸溜进来的宋凉。刚刚她说要把姚瑜和他分出去过的时候,小王八蛋高兴的眼睛发光。说让他还和姚安成亲时,他又抿着唇,鼓着小脸蛋不高兴了,看向自己的眼神暗藏凶光。
再看看姚瑜,只会哭哭啼啼,被欺负了就找娘。
一个很容易就受刺激,一刺激就炸毛,一炸毛就要采用极端手段自保。一个没有头脑,遇事都找娘,软硬都吃的小废物。
这两个人真的能过好日子吗?
赵氏头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不过眼下赵氏还顾不上深想,她要问问这个偏心的死老头子,同是亲生儿子,到底能偏到哪里去?
她这些年过来也算摸透老头子的想法了,老头子可不管谁有理谁没理,他就偏心弱势的一方,姚安哪怕翻了天大的错,老头子只要觉得他是属于弱势的一方就偏向他,所以她这些年到处抓姚安的错处根本就是没意义的。
老头子虽然偏心,但他不是心里一点都不惦记姚瑜。
他向来是偏向他觉得可怜的,他觉得姚安可怜就偏向姚安,他觉得姚瑜可怜,就偏向姚瑜。
姚安最近这一通操作,老头子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也不会再像往常那般,觉得他就是个老实没心眼任人欺凌的小可怜了。
别看老头子多疼姚安,但家里的田地和家财他都死死攥在自己手里,既不给姚瑜也不给姚安。
果然,姚安就是比姚瑜会装,一提起他,姚瑜立马自责道:“都是我的不对,都是我拖累了全家,别把弟弟分出去,这事起因在我,把我分出去吧,二娘。”
老头子果然吃这一套,“孩他娘,你看看,姚安他也知错了,他还年轻,事情已经出了,你何必苛责他?总不能真把他分出去吧?”
赵氏火大,抓起茶壶就摔了,“不必苛责他?那就来苛责姚瑜?”
赵氏很少发火,但也不是不敢发火,毕竟她娘家有好几个兄弟,她兄弟又生了